第五百零二章、不要企圖算計(萬字)(1 / 3)

破軍星君見攔不住她,隻好退居幾步垂身在一側,眼瞧著那紅豔似火的女子踏著步子衝張狂嘯天的邪風而去,不由得握緊手中的長刀。

臨近風口,小漁的黑發被吹的獵獵作響,她手握銀骨扇,以扇上刀刃為準朝邪風用力的一劈。

那呼嘯邪風倏地中間裂出一道縫隙,足夠一人大小進去。

小漁抿了抿唇,左手在心口舒緩幾下,這才放開步子走進去。

眼瞧著小漁背影消失在風口,破軍星君立即正色,黝黑的肌膚上滿是認真,當真以手擎刀守在風口附近踏踏實實的做護法。

周圍還是眾仙家的哀嚎和抱怨,一時間吵鬧個不停。

小漁入了風口,便艱難的邁著步子朝最中央而去。自古以來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中心,隻要找到中心盡全力一擊即破,這詭異的東西就消失了。

誠然如她所想,邪風內部當真是陰雲密布,時不時刮閃下來的天雷便足以撕碎身軀,再加上風內的勁風更猛烈,吹的她皮膚都跟著刺痛不已。

一個不注意的功夫,風內的碎屑刮破了小漁的臉頰,一滴血迅速的從她臉頰邊飄走,融入獵獵邪風中。

她咬牙握緊銀骨扇,半眯著眼眸去瞧最重要的旋渦。

是了,就是那裏。

她以自己鮮血去擊殺清河,也一樣的強弩之末,事到如今,不過是拚的一口氣。

想到浮現在腦海中的那張臉,小漁彎唇一笑,不知哪來的力氣凝聚而起,立即飛身衝著旋渦而去,手中扇子揮舞不斷,將沿途襲擊過來的渣滓盡數彈開,直到落在了旋渦中央。

旋渦中央風更猛烈,吹的小漁全身的骨骼都要被拆散。

她皺眉,低語念了一連串的口訣,倏地人身化為一條紅色巨龍,盤旋在旋渦中央不停擺尾轉動,而後龍神一陣瑟縮,忽然轟的一下墜落在旋渦中央,龍口張開,逐漸凝聚起一波又一波的白光,那光芒凝聚起來便成了個巨大的光球,此刻正對著龍身下的那個旋渦。

邪風外圍的破軍星君不敢掉以輕心,說不清清河什麼時候就會突襲回來,所以他抱著長刀在殿裏奔走,不去理會那些孱弱的仙官。

下一刻,一道白色身影忽然鬼魅的飄進來,一把按住的破軍星君的肩膀。

“阿卿在哪裏?阿卿在哪裏?”墨香發髻散亂,臉上是慌亂和茫然,他捏著破軍星君的力道足夠大,差點沒直接捏碎了對方的骨頭。

看清楚來人,破軍星君眉頭不皺一下,“無念,你來的剛好……”

“我問你愛卿在何處?”墨香表情冷若寒冰,清冷的眼眸猛然迸發出寒氣,叫人不寒而栗。

破軍星君這時候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痛楚,便微微的側過頭,視線看向大殿中央的那邪風,“卿連仙子在風中……”

話沒說完,墨香便撒開手一股腦的奔著那邊瘋狂而去。

可是還沒等到墨香到跟前,眼前邪風驟然發出雷鳴聲響,隨後變大又縮小,縮小又變大,最後似是承受不住力量,“砰”的一聲爆裂,隻聽“轟”的一聲,從邪風中彈出一道極強的光波,將大殿周遭還保存完好的東西一應俱碎,無聲無息的化成了灰燼。

墨香腳步頓在原地,瞪大的眼睛定格在那處,身子都跟著顫抖成了篩子。

“卿連仙子……”破軍星君也被眼前劇變驚的身軀一震。

那可是父神最引以為傲的戰神,怎麼會……

“阿卿……”墨香目光有些空洞,盯著那逐漸飄散開的霧氣發愣。

前麵的霧氣滾滾,有些微微的嗆。看不清前方的場景,隻能瞧見一團團霧氣升起又彌散,彌散又破滅,終歸是一片沉寂。

“阿卿……”墨香喉嚨滾動幾下,盯著那廢墟不肯眨眼,生怕錯過了什麼。

隨後,他瞧見了那煙霧中逐漸走出來的人。

近了,又近了。

那抹翩然紅衣極為刺眼,墨香視線定格在那人身上,不肯移開眼光。

近了,更近了。

人影逐漸的靠近,不過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似是感覺到那束緊張目光,小漁抬起頭去看,這一看就愣住了。

墨香?

破軍星君看到小漁,麵上浮出喜色。

墨香定格在原地沒動,眼睜睜的看著小漁托著腿朝這邊走過來。

她很狼狽,紅衣上裂開了好幾道口子,肩膀更是露了出來,殘破的衣裳可以說是直接掛在她的身上。

總體而言,玉折卿第一次贏得這麼狼狽。

“墨香。”走到那人跟前,小漁定住腳步,在接觸到對方視線時,竟然有些怯懦。她輕聲的喚了他一句,對方沒有應答,叫小漁有些心慌意亂。

下意識的,她伸手抓住墨香的手腕,期期艾艾的盯著對方。

“墨香……”這回是帶了隱隱約約的顫抖。

隨後,隻見麵前麵色冰冷的男人歎了口氣,隨後一把將那顫巍巍的女子攬入懷。照例是伸手在對方的發頂輕輕揉了揉,聲音恍如隔世。

“阿卿,你拋下我了。”

小漁身子一僵,將頭埋在墨香肩膀裏,怔愣了一會兒才笑出聲。

“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

“你若是不好好回來,就是拋棄了我。”墨香答。

拋下和拋棄,是兩個概念。

小漁被他堵的啞口無言,最後隻得不說話的悶聲笑笑,將眼睛緩慢的閉上,感受這天地間讓她唯一覺得舒適的淨土。

破軍星君見小漁沒事本來是想要過來詢問的,但是瞧見原處那相擁在一起的璧人,最後搔搔頭,站在原地沒動,順帶將視線也給移開了。

“都結束了嗎?”墨香攬緊懷中女子,讓自己察覺到對方的溫度之後,方才開口問。

小漁搖搖頭,“結束了一半。”

“另外一半,我陪你可好?”墨香笑著問。

小漁猶豫一下,還沒等說話,對方又搶著開口。

“你又想拋下我了嗎?”

這次,小漁沒再反駁,將頭死死的埋在對方懷抱裏,沒了聲音。

他到底還是被自己拋棄怕了啊,她心尖上的墨香。

鬆開懷抱,墨香垂眼將小漁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確認她沒受傷後,才用袖子在她髒兮兮的臉上擦了幾下,碰到她臉頰細小傷口時,小漁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傷到臉了?”墨香眸子一緊,立即俯身查看。

小漁擺擺手,彎唇輕笑,“無妨,就是剛才被劃了一下臉而已,不妨事。”

“你何時能讓我放下心?”墨香歎口氣,脫下自己穿著的外袍罩在對方狼狽的身子上。

小漁聞言還是不說話,彎彎的黑眸中閃著得意神色,像是在嘲笑一般。

下一刻,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了,隻覺得喉中一口腥甜,再也克製不住的一口噴了出來。

“阿卿!”

視線裏,她隻看到那個滿臉焦急的人急急地抱住了自己的身體,嘴巴一張一合的說了些什麼,最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如何?”墨香轉眼看著天宮裏的醫仙,問道。

醫仙皺皺眉,放下搭在小漁手腕上的手指,抬眼看著墨香,斟酌下詞句才緩緩道,“仙子不妙。”

“如何不妙?”墨香的聲音摻雜了一絲顫抖,身子還是勉強的站定。

醫仙抿了抿唇,抬手撩了下自己的黑發,方才將放在小漁心脈的混元珠取出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仙子原本與清河一戰就受了反噬重傷,後又衝進邪風滅了風源,本就是強弩之末的身子,又怎麼禁得住這樣的折騰?不過還好,及時收手就不會傷及本元,隻要不太強悍的引發靈力,應當是沒什麼大礙。”醫仙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仙子畢竟是聚魂而重生,魂靈原本就脆弱,以後可是禁不起這樣的打擊了。”

魂靈四散而消潰,這話醫仙不說墨香心底都很清楚。

瞧瞧軟塌上躺著的那個女子,墨香抿了抿唇瓣,最終漠然的點了點頭。

醫仙離開後,墨香孤身一人在偏殿裏照顧小漁。

清河逃走,偌大的天界群龍無首,正是需要人主持大局的時候,這節骨眼小漁無可厚非的被認為是最佳人選,可是偏偏這裏留了個墨香,來一個人他便轟走一個,叫門口圍著的一眾仙官有些犯難。

“無念仙君這脾氣……數萬年都沒變過,這可如何是好?”其中一仙官皺了皺眉頭。

“咱們在他那碰了多少釘子了,你心裏還沒數?”

“我自然知道,不過清河逃走,天界岌岌可危,要是再沒個人主持大局,這天界可不就散了?”仙官歎口氣,滿臉都是焦急和無措。

“除非你能擺平屋內的那個無念仙君……要我說,咱們去請老君主持大局算了。”

“那可不行!”門口一道聲音傳來,正是侍奉老君的童兒。隻見他一身金色長衫,少年模樣的臉孔帶著傲然盛氣,急吼吼的走了過來,先是盯著門裏看了看,隨後轉頭瞪了一眼那個亂出餿主意的人,“老君不沾染天宮事務多年,你們犯了難倒是想要請老君出山,想的太簡單了吧?”

仙官見到童兒,臉色比剛才還難看。

這童兒比起屋內的無念仙君更難溝通,是個十足的辣子。

“天界岌岌可危,老君身為元老謫仙,定然不能袖手旁觀。”仙官中有不怎麼認識童兒的,想來是個剛飛升的小仙,因而說出口的話也多了幾分義憤填膺的語氣。

童兒一聽這話立即爆炸了,循著聲音走到剛才出言的人麵前,一伸手指著對方鼻子。

“老君早就隱退不理世事,當初還是天帝在時懇請老君留在天界坐鎮的,說白了我家老君就是客人,這哪有讓客人出來平息事端的?也就你們這些膽小鬼不敢跟清河硬拚才拖著我家老君擋刀!”

被指著鼻子罵的仙官臉色不大好看,“你這人說話太沒有道理!老君和父神當年共同護衛者堂堂天宮,既然守衛了就要一守到底,怎麼還有隱退之說?”

“我說話就是這麼沒道理,不想聽你可以把耳朵堵上!”童兒氣勢更囂張,雙手叉腰的瞪著那人,“再說一遍,不許去打擾我家老君,否則我見一個打出去一個!”

“……”

這下,周圍都寂靜無聲了。

小仙官被童兒氣了個半死,又偏偏不能將他怎麼樣,隻得梗著脖子喘粗氣。

童兒見沒人說話了,這才心滿意足的靠近屋子跟前,探著腦袋去聽屋裏人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