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鵬舉說道:“沒想到那一夜三更時分我正在府中閑逛之時,竟然無意之中發現小花園裏又人影閃過,走近一看,原來是二娘和荒月先生正在偷偷私會。我大為驚訝,就悄悄躲在一旁偷看。”
“因為距離太遠,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從他們兩人親昵的態度和動作來看,我確信他們之間一定有私情!”
“我當時是無比的震驚,他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父親竟然一點也不知情麼?這時候我又忽然想起了弟弟關鵬飛,之前我一直在奇怪,為什麼他無論身材相貌,不但沒有一點與我相似,甚至與父親也相去甚遠。這時候細想起來,他的外貌倒是長得和荒月先生有幾分相似。”
講到這裏,關鵬舉轉頭看著葉楓說道:“本來這也隻是我的瞎猜,多謝葉公子剛才與荒月先生的一番對話,才真正證實了我的這番猜想。”
葉楓沉著臉沒有說話,剛才果然他在一旁全都聽到了!但是葉楓此刻卻不願意承認,也許是不願意這麼快就當眾爆出荒月先生的秘密,畢竟他也是挺可憐的。
周圍的眾人聽了這話,卻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驚訝眼光看著葉楓,搞得他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隻能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邊關鵬舉還在接著講述道:“雖然我知道了他們之間有私情的事情,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去告訴父親。我沒有任何證據,以父親的性格,他如此疼愛二娘,一定會聽信她的話,認為我是心懷怨恨誣陷於她,搞不好還會給我自己招來禍事。”
“所以我隻能把這件事情憋在心裏,暗中繼續悄悄觀察。果然,從那晚以後的這幾年間,我發現隻要荒月先生留宿在關家,到了夜裏三更時分,他們總會在小花園中秘密私會。”
“而經過這幾年的觀察,我越發篤信關鵬飛的身世一定有疑點。可是這時候,父親已經不大過問鏢局的事務了,一切幾乎都交予關鵬飛打理,他繼承人的姿態已經很明顯了。而我,卻依舊隻能在鏢局之中做些寫寫算算的閑差,似乎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這時關鵬舉的五官開始扭曲,透出了怨毒的神色:“眼看著這偌大的產業如今都要落到關鵬飛和二娘的手中了,這叫我如何能夠甘心,我是堂堂關家的子孫,豈能這樣輸給這個野種?”
葉楓淡淡地接口說道:“所以你就設計殺害了他們,還嫁禍給了荒月先生。”
關鵬舉大聲說道:“不錯,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設計的,就如同你剛才所說的一模一樣,我就是真正的凶手!”
葉楓盯著他,神色間不知為何卻好像有些釋然了,略略放鬆了下來,輕聲問道:“你如此做,令到你父親傷心欲絕,中風癱瘓,你心裏
可曾有過後悔?”
關鵬舉狀若瘋狂地仰麵大笑起來:“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這些年來他可曾把我當做兒子,我又為什麼要顧及他的感受?再說,我這樣做也不過是在為他遮羞,如果讓關家的家產盡數落入那個野種手裏,才是關家最大的恥辱!”
大家看著眼前形似瘋癲的關鵬舉,麵對著這個接連殺害兩命的冷血凶手,竟然一時全然恨不起來。他的經曆遭遇實在是讓人為他扼腕痛惜,心裏都油然而生出一種複雜的情感來。
大家一時都默然了,葉楓卻清了清嗓子,轉頭對一旁的知府大人周子然說道:“周大人,如今案情已明,這個凶手就交給你了。”
周大人如夢初醒地“哦”了一聲,然後晃動著肥胖的身軀,氣場十足的高聲吆喝道:“來人啊,把這個凶手給本官拿下!”
外麵齊齊應了一聲,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中,幾個捕快手持鐵索木枷,湧進了屋裏,就要鎖拿關鵬舉。
關鵬舉站在那裏,一點想要反抗的意思也沒有,任憑著捕快們拿著刑具把他鎖上,推推攘攘地押出門去。
看起來,案子就這麼了結了。
周子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對著葉楓就是深深施了一禮:“多虧了葉公子,如此疑案能夠這樣神速的破案,擒獲真凶,葉公子之能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葉楓對他還了一禮,口中也謙虛地客氣了幾句,迷案已破,凶手也已成擒,可是為什麼他的眼中還帶著一絲憂慮之色?
在他身後的解禎亮臉上也同樣帶著疑慮,望著眼前這位義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還有很多疑點,可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眼下關鵬舉自己都親口承認了,連殺人動機都交待得一清二楚,還有什麼可疑慮的?不過解禎亮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在等待著葉楓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