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平靜的結束(1 / 3)

朱棣看著姚廣孝微微一笑,反問道:“少師想要知道什麼?”

姚廣孝低下頭,說道:“微臣不敢,一切但憑聖心獨斷,豈容他人置喙?隻不過,舉兵進攻皇城,殺害禁軍,這個罪名等同謀反,實在太大了,所以微臣想要知道皇上預備如何處置?”

他很謙卑的把自稱又從“貧僧”換回了“微臣”,說明他十分清楚此刻自己的位置,在努力的配合朱棣,從當年那個為燕王出謀劃策,被尊為師的道衍和尚,又變回了如今這個皇上的恭敬順臣,他的這一份聰明,實在是令朱棣十分的滿意。

朱棣沉吟了片刻,說道:“你是說淇國公丘福麼?”

姚廣孝低著頭,沒有說話。

朱棣的臉上浮現出憤恨之色:“丘福私自調動兵馬,本已是重罪了,還膽敢進攻皇城,殘殺守護皇城的禁軍,等同謀反,實在是膽大包天,是不赦之罪!”

姚廣孝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是準備殺掉丘國公?”

朱棣冷眼看著他,說道:“按照大明律法,的確應當如此。”

姚廣孝急道:“丘國公乃是沙場宿將,屢立戰功,從軍中積累軍功一步步坐到如今的位置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此殺掉,豈不可惜?再說了,他在軍中聲望不低,如果貿然殺掉,隻恐怕引起軍心浮動,於國不利啊!”

朱棣哼了一聲問道:“那麼依少師之見呢?”

姚廣孝說道:“丘國公雖有重罪,不過念在他此舉動機全因擔心陛下的安危,並無反意,且從前軍功卓著,可以從輕發落。”

朱棣看著姚廣孝好一會兒才冷哼道:“人心之所以錯,大都由於凡事總是以動機去判定一件事的對錯,而非結果,感情影響判斷,這絕非法之精神。所以人心不可靠,可靠的隻有法紀,以法治代替人治,才是國之根本。”

他說得極有道理,令姚廣孝大為佩服,不過他依然盡力勸道:“陛下所言,字字珠璣,這正是法之精要。不過執法者依舊是人,還是難以逃脫人情的影響,況且古時法家的代表人物韓非子就曾提出過,君主應當注重法、勢、術三者相結合,才能保證國家昌盛,長治久安,也是金玉良言哪!”

朱棣看著姚廣孝,忽然忍不住有些想笑,想不到他為了求情,居然連韓非子都搬出來了,他心裏真實的在想什麼,朱棣自然十分清楚。

丘福與姚廣孝並沒什麼交情,何況他又是漢王朱高煦一黨的,姚廣孝自然犯不上這麼賣力的為他求情,姚廣孝真正想要保的人,隻怕是另有其人。

不過朱棣還是打算做個順水人情,給姚廣孝一個台階,於是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少師言之有理,如果真的處置了丘福,隻怕引起軍心動蕩,於國無益,隻不過此事太過重大,一旦宣揚出去,又恐有違大明律法的威嚴,難以服眾。”

他假意沉吟了片刻,才說道:“不如這樣,此事雖然重大,不過發生在皇城之中,外麵知道的人並不多,朕即刻密令,嚴防此事外泄,所有知道此事的禁軍與內侍,全部換掉,如果有人膽敢泄露半個字,滅其滿門。”

“另外,丘福不是沙場宿將,善於打仗嗎?那就讓他發揮所長去,最近北邊韃靼不太平,就令丘福帶著他的那些兵,去駐守北境去,無旨意不得回京,讓那些參與此事的將士們,戰死邊關,馬革裹屍,不再追究他們參與謀反之罪,也算是法外開恩了吧?”

姚廣孝聞言拜謝道:“若如此,陛下之幸,天下之幸也!”

(根據《明史》記載,永樂七年七月,淇國公丘福奉旨率武城侯王聰、同安侯火真、靖安侯王真、安平侯李遠,領十萬精騎北征韃靼。

同年八月,丘福立功心切,小勝之後一意孤行,輕敵冒進,不待大軍到來,以所俘獲的韃靼尚書為向導,隻帶了千餘輕騎追擊韃靼敵酋,誤入圈套,中了韃靼大軍的埋伏,千餘人全部戰死,丘福與眾將也被俘身亡。

明成祖朱棣聞訊震怒,決定禦駕親征,並下旨剝奪丘福的世襲爵位,全家流放海南。)

這時姚廣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