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真是疼你,趕著也要回來給你過生日。”莫錦討好地笑道。
施媛媛因著剛剛得罪孟長瑤的事有些惴惴不安,也巴結道:“長瑤,你就是幸福,我可沒有這樣的福分,我哥哥一點都不疼我。”
孟長瑤聽得高興,連忙撥開人群擠了過去。
我眯了眯眼睛,孟長恒回來了。
孟長恒,孟長瑤的兄長,年長孟長瑤三歲,即年長我五歲。他常年在軍隊中磨練,極少回家,即便是逢年過節也不一定有他的身影,而這次卻趕著回來過孟長瑤的生辰。看來這個人是真的很疼孟長瑤。
並且這個人一點都不簡單。
孟家一直都是書香世家,孟允是當朝戶部尚書。本來孟允死後就理應是孟長恒子承父職,這本也是孟長恒的光明大道。誰知孟長恒卻喜歡舞刀弄槍,立誌投身沙場,十四歲便投入軍中。孟允為此大怒,揚言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想逼他就回頭是岸。沒想到孟長恒也是一個倔脾氣,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整整三年都沒有回家,發誓要在軍中闖出一番天地。
而孟長恒的心性之堅毅確實並非常人所能比得。
他在軍中幾年,從一個小小的兵卒,都尉,校尉,中郎將升到如今的偏將軍,對於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來說這已經是十分難得,更何況是一個文臣出身的公子哥。
而且據說,孟長恒在軍中的威望極高,手下都樂意聽從他的命令。這可不是有背景有靠山就能做的到的事。
所以,孟長恒確實是有過人之處的。
我想了想,前世的孟長恒對我並無特別多餘的情感,不討厭我,也沒有把我當成家人,在他的眼裏,他的妹妹隻有孟長瑤一個。
隻是不知這一世,他又是怎樣的態度。
我莞爾笑了,我不怕鬥,相反,我很喜歡勝利感,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有野心的男人麵前。
我施施然地走過去,微微欠身,“妹妹見過哥哥。”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便不再理會我,與孟長瑤及李氏其樂融融地說了起來。
孟長瑤瞥了我一眼,眼中不無得意。
我已經行過禮了,禮數也說得過去,便含了一絲笑意離開。
直到來到偏廳外的小花園,彎著的嘴角才緩緩垂下。剛才走得那樣急,想必很是狼狽罷。我這一刻,是真真切切地嫉妒著孟長瑤。
她所擁有的東西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而我即使窮此一生,也可望而必不可少及。
“孟小姐。”
忽聽得身後一聲呼喚,我微微地閉了閉眼睛,整理好淩亂的情緒。
這才緩緩地轉過頭來,眼前的女子笑意嫣然,風華奪目。我驀然想起,她就是那日在宮宴上作舞的女子,元婉。元宰相的千金,皇後的表妹。
“原來是元小姐,長施有禮了。”我微微欠身。
“孟小姐客氣了。”元婉淡淡地審視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她臉色恬淡,笑意溫婉,可是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個孟二小姐有一種淡淡地疏離感。她雖長相清秀,並不顯眼,但眼角眉梢間自有一股風采照人,不是明豔的尖銳,是看久了的舒服感。
我知道元婉在打量我,雖然奇怪,卻不露出絲毫怯意,落落大方地回視她。許是最近京中盛傳我在宮宴上出格的表現,好奇地來看我一眼罷。
“那日孟小姐在宮宴上的表現的確令人撫手稱讚。”元婉笑道。
我謙虛地低頭應道:“元小姐過獎了,長施不過是為自己辯白罷了。”
元婉雙手交疊著放在腰帶上,邁著優雅輕盈地步子在我身邊緩緩踱步,有種令人移不開眼的端莊高貴。
她淺笑細語,“孟小姐很是謙遜。”
我莞爾,“長施是庶女,理應謙遜。”
“咯咯。”元婉忽然淺笑出聲,“可笑。”
她的笑聲突如其來,又是在寂靜的偏廳外,不由得有些突兀,可她卻是恍然未覺一般,依舊“咯咯”地笑著。
我不知元婉此來的目的,但聽她說話總覺得話裏有話,此刻的笑聲又如此滲人,焉知她是否心懷鬼胎。
我尋思著離去,她忽又笑道:“若是說別的庶女謙遜,我倒還相信。至於你,你可曾把自己看成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