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漫瞠目結舌,他有些難以置信,向良居然真的把雲行推下了崖。
這裏崖高數百丈,若下去,能有幾線生機?
雲行在斷腸崖僥幸撿回一條性命,這次落崖,還有那樣好的運氣嗎?
月漫飛跑到崖邊,向下一望,見雲行扒住了一塊凸石,並沒有完全跌落下去,心內稍鬆一口氣,對向良道:“你早知道他不會掉下去?”
“我並不知道。”向良朝崖下瞧了一眼,“該做的我都做了,他沒有掉下去,是他的本事。不過你放心,有我在這裏,他上不來。”
上不上得去且不,雲行是真不想再下去,這樣的事經曆一次就夠了,他實不願再經曆第二次。
好在此處崖壁還不算太陡,也有許多借力之處,他緊緊扒住凸石,一點一點地往上攀援。
雖然他已筋疲力盡,但一想到摔下去就會粉身碎骨,他不得不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得爬上去。
紅漪還在等著他,他不能再拋下她一個人。
他咬著牙,忍著痛,終於一點一點地攀了上去。
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就好像剛從水中出來一樣,但他自己卻沒有發覺。
他現在隻想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向良見他又攀了上來,“呀”的一聲,道:“雲少主,你這攀山的本事還真是了不起呢。”抬腳踩住雲行的手背,用力來回碾動,雲行雖然疼痛,卻死活不肯鬆手,隻是咬牙忍著。
月漫看不下去了,道:“夠了。”
向良道:“哦?”
月漫似是有些惱了,叫道:“我叫你把腳拿開!”
向良停住碾動,但並沒有移開腳,仍舊踩著雲行的手背,笑道:“看起來,你很在意他的死活。”
月漫道:“把他拉上來,我讓你走。”
向良道:“不跟著來了?”
月漫冷著臉道:“你給的提醒已經足夠醒目了,不是嗎?”
向良仰頭大笑起來,笑聲甚是得意。
月漫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向良最終還是把雲行拉了上來,替他拍打掉身上沾帶的塵土,道:“哎呀,雲少主,實在抱歉,我也是被逼得急了,才做出這樣的事來,其實,我是打心底裏不願做這樣殘忍的事。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苦處吧?”
雲行心道:“總有一,我要親手殺了你!”口裏卻淡淡道:“不用多,我不怪你。”
向良一怔,隨即笑道:“我就知道雲少主不會怪我,哈哈,哈哈……”
月漫忽然歎息了一聲,道:“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向良道:“低估我什麼?”
月漫道:“低估了你的殘忍無情。”
向良微微一笑,道:“起殘忍無情,你們蜃樓似乎更勝一籌。”
月漫搖了搖頭,道:“縱情大法被列為禁術是有原因的,你若不想被它害死,最好及時收止。若一味放縱下去,終究會品嚐到‘縱情’帶來的苦果。”
向良冷哼了一聲,道:“我現在要帶雲少主離開,你們蜃樓的人不會再跟來了吧?”
月漫道:“我保證,一個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