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洛亞來到航洛的房間找航洛的時候,發現他正坐在窗沿旁對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航洛,怎麼了?”
航洛回頭一看,發現是洛亞後笑道:“沒什麼。隻是我很久沒看見到街景,有些看迷了。”
窗外,旭日初升,晨鴿飛翔在布滿紫紅色朝霞的東方天際,向下望去,遠方有些許薄霧未散,行人們忙碌地走在街道上。
“快點收拾一下下來吃飯吧,我們要早點出發。我怕今天一天我們走不完整個星都。”
“嗯,好的。”航洛從窗沿上跳下,跟著洛亞走下了樓。
早餐是簡單的吐司麵包配煎蛋,外加一杯牛奶跟一顆新鮮的蘋果。
“埃爾加魔導師呢?他不跟我們一起吃嗎?”航洛坐在餐桌旁問道。
洛亞聳了聳肩。“老師他通常要睡到中午時才會醒,不要理他。他起來自己會找吃的。”
既然弟子都這麼說,航洛覺得再對埃爾加大魔導師的起居提出疑問會有掐媚的嫌疑,便安心享受起了這頓早餐。
兩人吃完早餐收拾完畢後出門,迎麵吹來了一陣涼爽的風。
洛亞望了望天色說道:“看來今天會是一個好天氣啊。”
“是啊。”航洛應道,“看到這樣的天氣還沒開始出門心裏就已經比平時輕鬆了許多。”
“走吧,我們先去夜謐廣場,那裏離我們這裏不遠。”洛亞笑道,“走累了我們再坐馬車。再說你在這裏也招不到。”
航洛聞言也笑了起來。他想起那位蒜頭車夫的話,出聲問道洛亞。
“那是因為老師幾乎把所有的馬車夫都給得罪過一遍。”洛亞表示,“他脾氣暴躁,有人說即使連專修火係的克拉克魔導師脾氣都要比他好一千倍。確實照他的脾氣來看的話,他比克拉克更具備專研火係魔法的天賦,沒人知道他為何會成為精神係大魔導師。而且老師拖延症很嚴重,事情總是要到最後一刻才會去做,所以他往往都是在最後關頭才會去打車。如此一來,車夫們必然要加倍耗費自己馭下的馬匹們的馬力才能將老師按時送達。但這麼做的話很容易傷到星都內的行人,倘若車夫的駕駛技術不到家,甚至會釀成人仰馬翻的慘狀。車夫謹慎駕駛又不可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將老師送到。所以老師常常會將延誤的怒火發泄在這些車夫身上,遷怒於他們。”洛亞伸出手來指了指一輛停靠在街邊正在待客的馬車上的車夫,那位車夫的臉上有著一條很明顯的燒傷遺留下來的疤痕。“比如說這位車夫的遭遇,我印象就很深刻。那天正值我10歲的生日,老師剛好有事外出公幹。雖然他臨走前一再強調他會在我生日前趕回來,但那時的我並不對老師的話抱有期待。因為我知道老師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想要在我生日前回來根本是來不及的事情。”
他們拐過一個街口,經過兩座女神的石雕。一位穿著灰色編織外套的紳士在街對麵向洛亞脫帽致意,似乎是洛亞認識的熟人。洛亞對其點頭回應。
“不知為何,雖然兒時的我對老師的回來並不抱有太大的期望,但那天的晚上我卻固執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發著呆不肯回到屋裏。那天,星都的晚燈亮的非常的早,不一會兒便點亮了全城。可整片天空卻是黑洞洞的,連一顆星星都沒有見到。莉莉婭見我不肯進屋,便坐在我的身邊陪著我。她笑著對我講,為什麼天上的星星不見了?是因為它們都落下來變成了這座星都裏的燈,來慶祝我的生日來了。聽著莉莉婭說的話,我嗤嗤的笑著。那天晚上的氣溫很冷,即使穿了再多的衣服,風吹在身上依然有種莫名的寒意。但唯獨莉莉婭靠在我身上的那一側是暖的。我們就這樣相互依偎著,迷迷糊糊睡著了。”洛亞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他的聲音中透露出如同剛剛早餐中喝掉的那杯熱牛奶般的暖意,“當我醒來時,夜已經很深了。老師站在我麵前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回到路旁氣急敗壞地對著車夫大罵了起來。罵的十分的難聽。當時我明白車夫其實一點過錯都沒有。他又累又困,連手上的馬鞭都快拿不穩了。他駕駛的馬兒們鼻子裏也都累的一直朝外不斷噴著白息。你試想一下,大半夜裏一輛馬車風塵仆仆地穿越整個星都趕到這裏。一點功勞都沒有撈到,反而被臭罵了一頓。是個人都會憋著一肚子的氣。何況最後老師居然念起一段咒語,還將他的馬車給燒了。那位車夫臉上的傷疤就是那時候遺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