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散席後不久，城主塔一層滿地狼藉，桌子上擺滿殘羹剩飯，椅子七扭八歪，有的還在桌子上，像是剛剛發生了一場大戰。
離仙宗的修仙者都被安排妥當，回到住處休息了。
從南大陸一路趕來不是件容易的事，白又經曆場大戰，就算是修仙者，也會疲憊不堪。
人都離開了，整個城主塔也就變得靜悄悄的。
城主塔第二層，隻剩兩個人，頭戴冠冕身負甲胄的威嚴男人，外加布衣書生。
一位是名響下的萬辰之主，趙凡印。
一位是安城城主，赤雲軍首領，水騰陽。
兩人對麵而坐，隻隔著一張桌子，所產生的距離感卻讓人費解，仿佛隔煉山與火海。
趙凡印開口道：“你的那個白大人有點意思，我很喜歡，如果他真能到我的手底下，一定前途無量。”
“他有自己的路，不會到你那去。”城主水騰陽道。
趙凡印輕輕搖頭。“不，你錯了，有的人可以走自己的路，有的卻不可以，他從最北方來，雙臂纏著繃帶不願示人，結合最近發生的事，身份倒是不難猜，他隻有兩條路，要麼是螻蟻之路，一輩子躲躲藏藏，要麼是修羅之道，殺出個黎明。”
水騰陽：“那是他的事，他已經做出選擇，拒絕了你，不應該再強求。”
萬辰之主歎了一口氣，看著安城城主，昔日戰友。“我們不要在拐彎抹角了，我需要的是你，水騰陽，自白橡平原的決戰後，萬辰聯軍便一蹶不振，一路敗退，如今靠修仙者才能孤守住華容城。”
水騰陽微笑著。“我知道，看那些修仙者，對你用覲見人皇的禮節。”
趙凡印坦言。“不過是有心饒奉承罷了，我的謀士們都希望我自立為皇，那樣會有更多的人加入進來，改朝換代的傳言越來越多，也許像他們的那樣，整個北荒等待加入萬辰的人有很多，但在看到希望之前，那些人不會輕舉妄動，我知道自己的界限，我現在隻有一座城，我需要你。”
水騰陽聽得直搖頭。“你在猶豫，人皇這個名號對你充滿誘惑，這和你的初衷不一樣，舉兵本為勤王，現在連你也漸漸迷失在權力中了。”
趙凡印聲音沒有感情波動。“到迷失，我的手下看到贏無忌毅半夜坐在黃金王座上瘋癲狂笑。”
“你的手下？那個吳勝麼？原先的人皇護衛，別太相信他的話。”安城城主語調輕佻，對吳勝的人品嗤之以鼻。
趙凡印有些動怒。“別把我當傻子，我們從帝都逃出來全靠他，你我都知道這世界早就千瘡百孔了，所以才能一呼百應，兩方交戰，至死方休，隻有我們贏了，才能讓人們過更好的生活。”
水騰陽：“一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但後來發現我們做的隻是讓世界更混亂，兒子離開父母去追求狗屁榮譽，其實不過是送死，更慘的是他們留守在家的妻子還要被士兵強暴，稷的，或是萬辰的，還有打一場仗要多少錢你我很清楚，戰爭隻會讓普通人更煎熬。”
“所以我們要快點結束戰爭。”
“結束？就算北荒的戰事結束，那修仙者的呢？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你又承諾給他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