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留戀啊!
然而紅袖不知他此時的心緒,他亦沒有言明,這一曲,注定不會為他而做留戀。
一聲弦音輕輕流傳,繼而漸漸隱沒。然後,終歸無跡。
紅袖奏完這一曲,緩緩起身,眼眸離開琴弦後的第一眼就望向了沮明。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沮明還在閉著雙眼回味著方才的琴音。
紅袖見此便放緩了自己的動作,輕輕走到了沮明麵前,沮新和段藟也很配合的沒有出聲,並且也給紅袖讓開了路。
紅袖很順利的走到了禮沮明一米之前,靜靜站立,等待沮明掙開眼睛看見自己。
沮明耳邊的餘音很快便已散去,待一切無聲,沮明歎了一口氣,然後掙開了雙眼。
紅袖見他歎氣,心中一喜,俏臉微紅。“伯亮歎氣,是因為留戀紅袖的弦音嗎?”
睜眼的刹那,伊人如畫進入了雙眸。
沮明一驚,意思夢境的他又一次閉上雙眼,然後再次掙開,紅袖確實就在他的眼前。
沮明頃刻變得靜默,相見相逢的夢不知做了多少,想要告知的話語不知想了多少,但當真正相逢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微微動了動眼眸,匆匆望了望紅袖,卻發現她在輕輕動著嘴唇,不知在說些什麼。
沮明又一次不知所措,她輕動嘴唇的樣子勾走了他的魂魄,他也暫時忘記了紅袖已不能言語的事實。
紅袖亦然,相顧無言,她要問他一個問題好化解重逢不知所言的尷尬。
然而,她的話語已盡,沮明卻不為所動。
“是紅袖聲音太小,伯亮聽不真切嗎?”
於是,她又一次動起了唇齒,希望他能夠聽到,給她想要得到回答。
然而,這一次她卻看見沮明眉頭緊促起來。
“這是怎麼了?莫非伯亮看見紅袖不開心嗎?”
她心中這樣想著,方才心中所想的問題她定要知道答案。
於是又說道:“伯亮,紅袖此曲如何?”
一句話完了之後,她的眼睛完全望向沮明。這一次,他的眉頭完全舒緩開來,再也沒有了方才的神情。
沮明此刻確實是心忺萬分的,他剛才清晰地聽見紅袖說了“如何”二字,以她嘴型來看,她是在問她的曲子如何。
“紅袖此曲,尋遍天地怕是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曲子了。”
看著她期待的美眸,沮明如實回應了她。
紅袖聽到她的回答,瞬間喜笑顏開。
然後,又一次問他:“紅袖此曲,能否消得伯亮一路而來的半身風雪?”
“能否消得伯亮一路而來的半世風雪?”
紅袖的話語清晰入耳,沮明不知用什麼表達欣喜,隻一個勁的點頭以應。
兩個人,終於相逢亦相認了
晴空,月夜。
紅袖與沮明又一次對坐在了今朝相遇之地。
古琴,長椅,伊人如畫。
明月,琴音,少年如夢。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須秋風悲畫扇?
再一次的重逢,不論是他,還是她。都好像回到了從前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不需關注月夜下能否望見彼此,隻要他(她)的聲音入耳,便勝卻人間無數。
此刻,沮明正在輕彈,應紅袖請求為她再彈一次《星月神話》。
這一次沒有段藟歌唱了,但沮明沒有想到紅袖竟將所有的歌詞都記了下來。自琴音開始便沒有出錯過。
“你是不是也有千言萬語,埋在沉默的夢裏。”
最後一句,無論的沮明的彈奏還是紅袖的清唱都是那般和諧。即便是一個人一邊彈一邊唱怕是也不及紅袖與沮明的默契。
彈完,沮明道:“紅袖,你的那首曲子我已聽了兩遍,但是卻依舊不知曲名為何?紅袖速速告知與我吧!”
紅袖還在回味《星月神話》的餘音,此刻被沮明一擾,便有些許不悅。但看著沮明這般請求,紅袖的心卻又軟了下來。
於是答道:“伯亮,那首曲子是紅袖自己所做,想要在你我重逢之日彈與你聽,紅袖一番思索之下,暫定為《輕揚》,不知伯亮以為如何?”
“《輕揚》?”沮明念了一次,又細細回味紅袖所彈的曲子。
隨即在心中想到:“輕揚,輕揚。原來紅袖是這個含義。”
細細再想,確實再無其他名字與之相配了。非“輕揚”不可道出琴心。
於是沮明道:“紅袖,我思索二三,隻‘輕揚’最為絕妙。”
紅袖道:“伯亮沒有敷衍了事,細細思索才給出紅袖答案。紅袖萬分歡喜。”
沮明笑道:“既是如此,紅袖,可願與我同去一個地方?”
紅袖笑罵道:“伯亮既已知曉又何須再問紅袖?紅袖若不願與伯亮同去,又何須不要言語也要與君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