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林外,來了一行人。
這“百花林”便是當初燕狂徒他們落腳時買下的那間木寮,後又經他修繕了幾番,木寮化作院,當年走的是時候是何模樣,如今再看,仍舊還是那般模樣。
不同的是,院後頭的亂葬崗,連同院周圍,如今竟然全都開滿了百花。
往日燕七時不時會來這住幾,這地方地勢偏高隱蔽,周圍又被他移栽了一大片的竹林,一條鵝卵石鋪成的曲徑在竹林裏蜿蜒延展向深處。走到盡頭,便見當初那幾個院,被春意盎然的花草包裹,出塵幽靜,就好像畫出來的一樣。
“嗖!”
幾人剛進去,就看到一條黃影竄了出來,搖著尾巴,晃著身子,原來是一條毛都白了一半的老黃狗,圍著燕狂徒瘋了似的來回跑躥。
“我出去闖蕩的時候,怕這地方被人占了去,就花了些功夫種了片竹林,把入口擋了起來。這狗我本來想著我一走應該也就走了,沒想到等回來,它第一個跑了出來,哈哈!”燕七望著這條黃狗大為感歎,見慣了江湖險惡的人心,爾虞我詐,到頭來還不如一條狗來的寬慰。“沒想到還認得你!”
身後的青獅昂著脖子,背後馱著一隻胖貓從一旁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然後撒歡似的和老黃狗你追我趕。
燕狂徒環顧看了看,輕聲道:“好,挺好的!”
“是啊,這地方真好!”
白飛飛抱著孩子,美眸異彩連連,左瞧瞧,右看看,像是發現了什麼心愛的物件,一張臉都不禁湧出一抹酡紅,像是花圃間待放的花苞。
燕七見狀也是笑道:“哈哈,你是不知道,我們當初為了買這個地方可是花了一輩子的積蓄,就買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木寮,漏風漏雨,晚上睡覺眼睛一睜都能看到星星。吃的就去山裏摘果,水裏撈魚,這子為了練功填補氣血,硬是把方圓的野獸都打了個遍!”
“是啊,穿的都是縫了又縫,補了又補,冬大雪冷的厲害,就擠在一起,又捂又搓的……”
“嗯?這臭子都告訴你了?”燕七見白飛飛居然搭過了話,而且的和他們當年一模一樣,隻以為燕狂徒把以往的經曆都給她了。
不想白飛飛微微搖頭。“時候,我娘和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燕七臉上的笑一僵,然後慢慢散去,心裏暗自歎了口氣,不想白飛飛馬上又換上一副笑顏,邁步朝院落走去,籬笆上攀著葫蘆藤、葡萄藤,連帶著木屋頂上都有,結著一朵朵將開未開的花苞,顏色各異,煞是好看。
驚喜的推開屋門,裏頭桌案床鋪一律齊全,白飛飛笑的就像個山大王一樣,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圓。
“以後,這一整片山頭全都是我的!”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燕七與燕狂徒瞧著如頑童般正好奇的在一個個木屋中穿行的白飛飛,一個感歎著,一個笑著。
“是啊!”
燕狂徒握起老人的手,掌心厚硬的老繭硬的就似鐵石一般,刮擦著他的皮肉。
燕七還想開口,不料一股暖流竟從自己手心流竄而入,這股暖流甚是玄妙,如風似水,柔和溫潤,沿著他奇經八脈隻走了一個周,燕七訝異發覺,自己體內一些舊傷,暗傷殘存的餘勁,竟全然不見。
一下子隻覺得渾身蒸騰起來,就好像置身藥浴之中,百骸俱通,周身毛孔都在張開,往日的疲累也散了不少,整個人都似年輕了許多。
燕七嘴唇顫了顫,最後笑道:“回來就多住些日子吧!”
燕狂徒望向他,鬆開了手,破荒頭一遭的翻了個白眼,就好像蘇夢枕那樣。“既然回家了,就不打算走了,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出去?你把我養大,現在換我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