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眼見燕狂徒醒來,氣息歸於平和,廟中幾人俱是大鬆了一口氣。
“不知施主所修之法為何?和尚卻是從未見過!”
老和尚瞧的目光灼灼,畢竟燕狂徒這前後變化委實太大,倘若先前乃是驚濤駭浪的汪洋大海,其內風卷雷鳴,崩地裂。那如今,便似一潭死水,而後又像是化身空與無,更似大象無形,無處不在,卻又一無所見。
“我一身所學頗為駁雜,然今日之變卻是昔年所種禍端,若要細論,此法源於達摩!”
老和尚一聽不禁為之失色,旋即點點頭。
“怪不得!”
他忽哈哈一笑。“有意思,有意思啊!”
笑罷。
“和尚九如,徒花生!”
這卻是的他的法名,還有那和尚的名字。
“謝過大師!”
燕狂徒側頭一瞧白飛飛,臉上湧現笑意,握住她的手。“無事!”
九如和尚卻笑道:
“大師?嘿嘿,不妥,你雖非佛門中人,然所悟所見已不拘泥於佛經真義,另辟新路,委實太過驚人,以和尚看來,你已觸摸“道”之門檻,若進,不得比肩達摩祖師,便是呂祖在世你也能與其坐而論道,躋身同席,和尚與你相比,還是多有不如,你還是稱我和尚便罷!”
“隻是這臨門一腳看似近在咫尺,卻可見而不可觸,如鏡花水月,有的人終其一生便是看都看不到,有的人更是前功盡棄,一退再退,泯然眾人!”
“不進!”
燕狂徒搖搖頭,輕聲應道。
九如一瞧他身旁的白飛飛,又順手撕下一塊雞腿,笑聲連連。“不進的好,不進的好!”
“哎呦,唔——”
正自閑聊,那肉團也似的胖和尚忽的呼喊地,哎吆連,三人瞧去,卻見這光頭蹲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坐著坐著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乖娃,咋啦?”
九如見他捂著肚子還以為酒菜有毒,可一瞧又無中毒的跡象,見徒弟疼的哇哇大哭,不由的仔細打量了起來。
這一看先是一愣,最後是又好氣又好笑的斥道:“真是個不知道飽足的蠢蛋!”
敢情是撐的。
早先和尚吃的饅頭包子比較多,如今又吞吃了許多葷腥,剛才又喝了不少茶水,現在饅頭發漲,不撐才怪。
燕狂徒啞然失笑。“無妨,莫動!”
他伸手對著和尚肚子遙遙一按,一股柔和的力道立時將其包裹,下一刻那肚子居然肉眼可見的速度塌了下去。
就見和尚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睫毛上還沾著淚水,嘴裏忙道:“不好了,不好了!”
話間“噗”的一聲,對著老和尚就是一個響屁。
“豈有此理,這屁也忒臭了些!”
九如吹胡子瞪眼,抓起徒弟便往外奔了出去,不一會撩人的夜色裏就聽傳來一陣擂鼓般的聲響,等了一會,才見九如提著徒弟又奔了回來。
和尚臉蛋紅撲撲的,鼻息平和,竟然已經睡著了,不想師傅是個怪和尚,徒弟也是個妙人。
“赤子心性,無垢無塵,取名花生,看來大師對此子報以厚望啊!”燕狂徒如今返本歸真,望著趴在九如懷裏酣睡的和尚不由讚了一聲。
九如歎道:“時了了,大未必佳,如今兵荒馬亂,旦夕禍福不過轉眼,還得看他往後的際遇造化,不求太多,隻求無憂!”
這時,燕狂徒忽而揚眉笑道:“也罷,今日蒙受你開釋之情,燕某便送大師你一個許諾,往後若有求,但凡力所能及之事,我必不拒絕!”
九如目光閃動,道:“此乃你自悟,非和尚之功!”
“我話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