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若普通倒也普通,偏偏他自稱為“朕”,當今下,能這般自稱的除了大宋皇帝趙禥又能有誰。
一眾武夫尋聲望去,就見山道上已趕上來一隊精銳,約莫千餘人,披甲、佩弩、提刀,山下似是還有軍士駐紮。
當先一人麵色病態,濃眉闊嘴,身穿金色華服,眼窩泛黑,病懨懨的,雖有威儀,奈何卻一副沉迷酒色之相。
“放肆,聖上駕到,爾等還不跪拜!”
身旁一個老太監尖著嗓子厲聲道。
趙禥懶洋洋的擺擺手:“算了,江湖人性子豪爽,何況朕乃是微服出行,禮就免了吧!”
他一來,視線便朝峰頂望去,待掃過白飛飛的時候眼睛一亮,又趕忙看向燕狂徒,腳下急急走近,嘴裏道:“朕久聞仙師大名,可飛不墜,長生不老,乃是北宋年間的人物,不知可否屬實?”
所有人聽罷,臉色俱是怪異無比,有的更是臉一沉,隱含怒意。
畢竟任誰了解這個昏君的所作所為隻怕都沒有好臉色,如今想來又是聽了江湖傳聞,起了別樣的心思,隻是眼見那些軍卒精銳,一個個隻退避三舍,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
燕狂徒也是有些意外,他手中握著“青螭劍”絲毫沒有還給公羊羽的意思,再聽這皇帝的話,眼波微動,居高臨下的道:“是!”
“如此,真是太好了,懇請仙師傳下妙法,賜下仙丹,朕、不,弟子願拜之為帝師——”
眾目睽睽之下,不想他竟出這麼一番話,若非人多眼雜,指不定就要倒頭便拜。
有老一輩武林名宿見此氣的胸口發悶,眼前發暈,太荒唐了。
自高宗遷都之後,這大宋疆域是一比一,到了趙禥這一代更是荒唐的可以,整日沉迷酒色,不思進取,便是朝政都擱置一旁,以致大權旁落,賈似道權傾朝野,一手遮。
最可笑的是襄樊被困,這個當皇帝的居然毫不知情,真是寒了滿城將士的心。
可如今居然為了一句流言,就匆匆自臨安趕了過來,屈尊降貴,豈不可笑至極。
“皇上,既是如此,何不讓他一現神通,好一證虛實,再作定奪!”就聽一個麵有微須的中年男子忽低聲諫言道。
恍然大悟般一拍掌。“對對,賈相的極是!”
一聽“賈相”,山野林間的諸多江湖人士也不知有多少人眼中陡現殺意,有的更是已抹向身上兵器。
可是見那水泄不通的軍中精銳,彼此又各自歎了口氣,這老東西多年來一直深居簡出,但凡出行無不是護衛周全,鐵桶一般,而且籠絡了不少好手,想要殺他自是不易,何況山下還駐紮著大軍,隻怕一動手,在場豪傑都要遭殃。
“善哉善哉!”
九如和尚眼見這一幕,臉上無悲無喜,索性閉目不瞧。
公羊羽則是氣的臉色青白交替,想他一生命運多舛也多是拜這個朝廷所賜。他自幼文武雙全、博聞廣識,隻盼高中科舉報效朝廷,可惜不遂人願,一考未中,再考還是未中,一連考了數載,均是無功,憑白耗費了大好青春,最後淪為一吏。
但那時他雖然潦倒,卻依舊熱心時務,念及百姓之苦,故而上書朝廷,針砭時弊。結果自是得罪權貴,被嚴刑拷打,流配三千裏,慘被抄家,雙親更是遭人毆辱,沒熬多久便相繼去了。
他卻要看看這狗皇帝還要做出什麼荒唐事。
趙禥殷切道:“不知仙師可否展露一番飛不墜的神技呢?”
“這好辦!”
燕狂徒神情平常,腳下足履已然邁出,他邁的是右腳,右腳甫到空中,腳下已多出一朵金色蓮花,又出左腳,又是一朵金色蓮花,再出右腳,一花生,一花滅,一連踏了七步,燕狂徒已到空中。&l;&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