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弟子不明……師公的手記,怎麼會在雲前輩那裏……”紫英開口問道。
“唉,十九年前,天青和夙玉逃出門派,還帶走了望舒劍,我和重光奉掌門之命,下山捉拿他倆……我們有好幾次都追上了他們,不知為什麼,臨到交手時,我卻總是一時心軟,放他們離去,因為這件事,重光這些年來一直怨恨於我……我今日想來,心中也是悔恨交織,若是當年能將夙玉和望舒劍帶回門派中,玄霄他萬萬不會走火入魔,更不會落到被冰封禁地的下場……後來與重光隱居在這裏之後,我還多次下山探訪,想要找回夙玉。然而輾轉數年之後,當我在青鸞峰尋到天青時,夙玉卻已去世了,那時,我自覺想救玄霄已是無望……天下之大,要去何處找一個與夙玉命格體質相合的女子,更毋論令其修習仙術,調合玄霄的陽炎之力……”青陽歎了口氣說道。
“那,長老你對我爹……”天河難受的說道。
“人各有誌,何況下山之事,本不是天青的主意。再說,天青他得知玄霄被囚,心中亦是痛苦不堪。他當時因為給夙玉驅寒,體內的寒冰之氣已不可遏製,自己已命不久矣,卻猶然不能釋懷。他對我說,他不後悔和夙玉一起下山,也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但這件事,終是自己負了玄霄師兄的性命,待陽壽盡後,一定會在陰間等著他,自己要親口向他說聲對不起……他已如此,我又如何能責怪於他?”青陽歎了口氣說道。
天河頭腦中一陣恍然,怪不得父親去世已有十幾年,卻一直留在鬼界之中未曾投胎,自己當初在轉輪鏡台見到他時還頗感意外,原來竟是這般緣故
“長老,您說,天河的父親是因為為天河的母親驅寒,才……”菱紗驚訝的說道。
“不錯,唉,雙劍飛升,不僅害了玄霄和夙玉,更害了派中無數的弟子,天青他原本與此事毫無瓜葛,卻也……罪孽,真是罪孽……”青陽沉痛的點頭說道。
“……十九年前那一番慘烈的大戰之後,我與重光、宗煉痛定思痛,心中已隱約生念,瓊華派造就雙劍、和妖界之爭,是否步步皆錯……所以,宗煉在最後的幾年裏,一直在找尋一種方法,如何在宿主力量失控時,阻止他們繼續使用雙劍……”青陽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那個辦法,師公他老人家找到了嗎?!”紫英焦急的開口說道。
“……我也不清楚,宗煉他離世之前,曾經來清風澗見過我一麵,卻並未提過此事,隻是將關於雙劍的手記托付給了我,並諄諄叮囑於我,千萬不能將這些記錄輕易示人。而我經曆了這些風波,早已心灰意冷,也不願瓊華派任何人得到這本手記,遂又來到青鸞峰將其交付給了天青……”頓了頓,語氣中又帶上了幾分希望,鄭重地向天河等人道:“羲和、望舒雙劍乃是宗煉親鑄,世間最了解雙劍飛升之法的人非他莫屬,他留下的手記中或有記載阻止飛升之法,也未可知……”青陽沉痛的說道。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回青鸞峰,一定要找到那本手記!”天河高興的說道。
“老夫在這裏懇求諸位,若是尋到辦法,定要阻止玄霄和夙瑤。一是為了韓姑娘的性命,我和重光大錯鑄成,悔之已晚……二是為了瓊華派門人的安危,如此逆天而行,必遭天譴無疑……尤其是玄霄,他如魔附身,心智早已不受控製,亦是身不由己。我十九年前無法救他,十九年後竟還要見他入邪瘋魔,縱是死了也不甘心……”青陽歎了口氣說道。
“長老您放心!我們定不會讓您失望!”我看著青陽開口說道,青陽輕輕點了點頭。
“好、好!”麵上神色一弛挺直了腰杆,全身如釋重負。
“長老,弟子尚有一事未明……縱然師叔已經走火入魔,可掌門卻仍是神智清明,瓊華派飛升之事,凶吉未卜,掌門她難道不會就此罷手?”紫英疑惑的說道。
“夙瑤她一向好強,又是自尊心極重之人,既已為飛升之舉整整準備了十九年,又豈會一旦而棄?以她性子,自是要傾盡全力,達成吾派數代以來的宏願。更何況,如今形勢,便是她肯退步,玄霄也不可能讓她罷手……而且夙瑤自身並非望舒之主,勉力施為,定要玄霄相助才能使用望舒劍,又不得不臣服於他……如今整個瓊華派,怕是係於玄霄一念之間……”青陽慘笑兩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