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承君如今在將軍府的喜宴上,主位高座。對於城郊破廟之事,還毫不知情。
若不是因為今日是喬書律的大喜之日,洛承君可是無法耐下性子坐在這喜宴上的。他滿心惦念的,都是付嬈安。
洛承君讓赤甲軍嚴守滿月樓,卻也對付嬈安的脾性心知肚明,怕是強攔不住,隻想盡快等到喬書律與其其格禮畢,趕緊趕回去。
這喜宴之上的賓客一個個滿臉喜色,唯獨這洛承君,滿目愁色不說,還心神不定。
坐在洛承君身側的魏百瀾時不時地朝著洛承君看去,欲言又止。直到洛承君發覺他目光有異,主動問了一句。
“魏大人有話要與本王說?”
“哦,也沒什麼。隻是我看王爺心神不定,是否是因為今晨之事?此事與王爺有所關聯?”
“今晨之事?今晨有什麼事?”
洛承君疑惑蹙眉,魏百瀾也稍感意外,他原本以為,洛承君應當知曉才是。
“王爺不知今日卯時,皇上派了五百禁軍,去城郊外破廟剿殺巒國餘孽的事情嗎?聽說,是巒國殺手團餘孽和為首的寧風霖。”
“卯時?”
洛承君愣住,回想天未亮時,付嬈安著急要離開的樣子。那時他與付嬈安情緒激動,並未能細說她所趕之事。若城郊破廟的人真是寧風霖和殺手團,那付嬈安,大概是要去與這幫人彙合的。
魏百瀾看洛承君驚愕之相,微歎了一口氣。
“王爺不知曉也不為怪,畢竟皇上此舉也是毫無預兆的,似乎是臨時得到的消息。老夫若不是身在提督之位,這禁軍出城要過守城軍,怕是老夫也不會知曉。”
這魏百瀾話音剛落,洛承君實在是坐不住了,他猛然起身,顧不得知會一聲,便疾步離席而去。
洛承君趕回佐政王府,聽聞付嬈安離開的消息,心中更是緊張了起來。
洛承君此刻已經顧忌不得什麼,哪怕他知曉,自己如今不能出現在城郊破廟,不能表現出對剿殺巒國餘孽的關切。甚至這關切,都讓他拋開了喬書律的大婚之事。
所有這些,都有可能被昭帝趁機抓住馬腳。
可洛承君什麼都不想,他隻想要付嬈安平安無事。洛承君牽過一匹快馬,疾馳朝著城外奔去。
而付嬈安此時,已經忍著劍傷到了洛安城城門處。她仰著蒼白的臉,任憑冷汗低垂而下,那被汗水浸濕的發鬢,與這初冬冷寒的溫度很是不符。
城欄上,守城的士兵正在掛著幾個首級。城門下,便是那殘缺的屍身,還有正在被砍頭的屍身。有不少出入城的百姓,都聚在城門處看熱鬧。
付嬈安踉蹌下馬,差點兒一頭栽倒在地。她拽著韁繩強行站直了身子,慢悠悠地朝著聚擁的人群走去。
那城欄上的首級,一個個被血色殘發汙了臉,根本看不清楚誰是誰。付嬈安隻能確定,這其中,並無寧風霖。因為隻有寧風霖,是一頭銀灰的發色。
可征循究竟在不在其中,付嬈安不得而知。
付嬈安隻能吃力超前擠去,想要再確認一下。可這人群擁擠,隨便一個不經意地觸碰莽撞,付嬈安腹部的傷口就痛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