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嬈安與林雲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老頭蒙上了被子。付嬈安掀起被子的一角,看見老頭強裝淡然的回到了馬車上,揮動著鞭子繼續趕著驢車。
那隊官兵已經靠的越來越近,付嬈安緊張了起來,她生怕,這老頭會在那隊官兵麵前,忽然翻臉。
可眼下帶著林雲庭跳車,她這受傷的腳根本跑不遠。
“小林子,一會兒若是這老頭翻臉,你別管我,趕緊跳車往那林子裏麵跑。”
林雲庭看著付嬈安手裏的短刃,倔勁兒上來了。
“不,我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的!”
“哎呀,這會兒可不是你講義氣的時候!我是誰?我的身份,如今還是那堂堂佐政王的側王妃呢!你就不同了,你這張臉就是身份。你若是跑了,他們能奈我何?你若是逃不掉,我才是百口莫辯呢!聽見沒?”
“可是……”
“可是什麼?沒有可是,我說的也不一定。這老頭若是敢有動靜,我先拿刀捅了他再說!”
付嬈安咬牙切齒地說著,慢慢挪近那趕著驢子的老頭。
那隊官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付嬈安從棉被透出的縫隙,隻能瞧見老頭的背影,看不見那官兵。可單是聽著那腳步聲,這批人馬,數量不少。
“籲……官爺好!官爺們好!”
這路窄,老頭與這對官兵相遇的時候,隻能叫停了驢車,下車牽著驢子朝路邊靠了靠。付嬈安從那縫隙中隻能瞧見幾個官兵的靴子,覺得這些官兵並不尋常,穿得,都是赤紅的靴子,有些眼熟。
付嬈安的心一直懸在那老頭身上,哪兒有心思去認真看那官兵,她躲都還來不及呢。
瞧那老頭一臉的討好嬉笑,沒有半絲想要通風報信的模樣,付嬈安手裏的短刃,微微收了收。
一直等到這波人馬與驢車錯開,那老頭長長地鬆下了一口氣,重新上了驢車,揮著鞭子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付嬈安總算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雖仍覺得莫名其妙,但對這老頭的懷疑,消減了不少。
“籲!”
洛承君攥緊了韁繩,回頭朝著那輛剛錯開的驢板車望去。
“王爺怎麼了?”
匡正然瞧見洛承君停下回望,也好奇地跟著洛承君的視線朝著那驢板車望去。
“那車板上,為什麼放著一床爛被褥?裏麵……有人?”
“哦,王爺出身尊貴,有所不知。這平民百姓不像富人,能有一輛避寒擋風的馬車。這出行啊,板車上麵都愛放一床爛被褥,若是遇見風雪天,還能裹著擋寒。帶著家眷出來的時候,也可以窩在這爛被褥裏麵取暖。還有的,給主家送點兒貨物,也要用這被子裹著。那爛被褥裏麵有人,也不稀奇。”
聽了匡正然的解釋,洛承君的眉頭微微舒展,可心裏,卻竄著一股說不出的別扭。他抬腿輕撞馬身,繼續朝著青靈溝子行進,可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地回頭朝著那驢板車望一眼,直到看不見。
這付嬈安與林雲庭也萬萬想不到,剛剛自己提心吊膽躲著的那隊人,竟然是洛承君和赤甲軍。
確定那隊人馬走遠到看不見,老頭才伸手掀開了蓋在付嬈安與林雲庭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