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然這個混蛋,忽然這樣……,忽然又冷語傷人,真想海扁他一頓好緩解這心中的鬱悶。
“冰依,回來!”祈然又驚又怒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對於目前的狀況,請恕我適應能力太差,如墜雲裏霧裏。
這突然冒出的一批人,確切地說是手持刀械,易欲對我們不利的黑衣人,到底是怎麼在我們眼皮底下鑽出來的。
“今日若不是絕世神醫剛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恐怕我們也沒那麼容易圍住兩位?”
很熟悉的聲音,我尋聲望去,不由一呆,竟是望江樓第一關武鬥比試中向步殺認輸的其中一位把關者,隱隱聽議論的聲音好象叫什麼印月,是個殺人如麻的劍客。
祈然神色淡然,藍眸平靜地掃過他們,才道:“請問月影劍客攔住在下有何貴幹?”
“貴幹不敢當。”印月一張略顯陰柔的臉,笑地一派誠懇道,“隻是想請兩位隨在下走一趟。”
祈然雙眸一斂,沉聲道:“你們何時知曉夜身份的?”
印月一楞,隨即笑地更雲淡風清:“人說絕世神醫智慧無雙,本還有幾分不信,現在卻是不得不佩服。”
“天下第一殺手——步殺,真虧你們可以把這樣一個人,變成人人崇敬的英雄,傳奇。”
“過獎過獎。”我淺笑道,“比起閣下一臉天真的笑容,令人作嘔的虛偽,我們家步殺要學的還真多了去了。”
印月麵色紅一陣,紫一陣,卻仍是掩去殺意,笑道:“嘴皮子誰都會耍,多說無益,還請兩位乖乖跟我們走吧。拖延時間的伎倆,區區在下還識得。”
我臉色一變,這個印月城府真是好深,不容小覷。步殺這一刻肯定被高手纏上了,不可能及時來援。祈然體內又有血蠱,半點動不得內息。
……在這特殊時刻說不得也隻好派上用場。可是,偏偏不在身邊。
那麼現在能用來出奇製勝的隻有一樣。我慢慢將右手抬到腹部,左手也跟著無聲無息地握了上去。
那裏有一根外表看來和普通的手鏈沒有任何區別飾物。卻是我從六歲開始就沒有離手過的武器——絕,也是真正保命的絕招。
我不想用它,雖然一直留著它,卻僅隻是一個習慣。也因為,不想哥哥永遠都獨自承受那些早該逝去的痛苦。
所以秦業那樣的侮辱我都可以忍受,隻因為我不想回到過去。也不想去汙染那雙,哥哥拚了性命才保護下來,依舊幹淨的手。
奇怪的是,此刻的我卻出奇的平靜,心中有個堅定的信念在告訴著我:不要退縮,不要害怕,因為你必須保護祈然和自己。
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三個月來我是真的變了。以前的傷仍在,會泛疼,卻不再痛入骨髓。因為這三個月來我學會了一件事——
想要快樂。
看到那些災民們絕望的臉,我想讓他們重新燃起對生命的渴望,於是我忘記了瘟疫的可怕,忘記了生命的渺小,全身心為他們忙碌著。
隻因為我想,所以就去做,然後便會快樂。
我驚訝的發現,以前的自己竟從未了解過身邊這些唾手可得的幸福。
而此刻,我心中想的隻有——保護祈然。
一直讓他保護的我,是時候做出回報了。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扣上按鈕,正待發動,身後卻忽然有人猛拽了我一把。一個趔趄,我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隨即而來的銀光,在我眼前驚鴻一閃,竟是一時看不清周圍的景物。
“是誰?!”印月有些慌亂的聲音響起,大叫道,“圍住他們,別讓人跑了!”
視覺還沒恢複,我隻覺得身子已經淩空而起,有一雙手緊緊環抱著我的腰。盡管隻是一瞬,在我卻覺得過了許久,身子落地的那一刻,雙眼終於也適應了那銀芒。
此時我才發現,包圍圈中有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正揮灑著手中的長劍從容應對十幾人的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