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月早已是深秋,因著祁國天氣奇怪,氣溫倒也不算太低,可是池中的水怕早已沾了寒氣。不管這池是否深得足夠淹死人,掉下去也絕對免不了生一場大病。
我心中一急,正待上前去救,忽然腦中有什麼異樣一閃而逝,腳步不由頓了頓。耳邊聽心慧急聲道:“小姐別衝動,讓心慧去救……”
心慧的話音未落,我隻見一個身穿綠衣的女子急衝到河邊,沒有一絲猶豫便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
我甩開心慧向前衝了幾步,身子掩入一樹後,往池中望去,隻見那一身狼狽的綠衣女子正使盡渾身力氣,將顏靜拖向岸邊。
池邊眾女都皺眉看著池中的景況,聽她們私語看她們表情,顯是對這突如奇來冒出相救的綠衣女子,破壞她們計劃,很是不忿。
看她們的反應,這種惡整顏靜的勾當平常恐怕就沒少做,這就奇怪了。別說衛聆風怎麼都不管管這後宮的烏煙瘴氣,更何況……也不合理啊!
“啊——”一連聲地尖叫響起,我心中一驚,發現那綠衣女子終體力不支,撲騰了幾下,眼看就要沉下去。
那些看熱鬧的妃子一見要出人命,不由得也慌了,有些大叫著“李妃娘娘”,有些叫著“來人”,一時間驚慌失措地四散開去。
時間再容不得我多加思考,我脫掉鞋子,不顧心慧的驚呼猛得鑽進池裏……
我全身衣衫盡濕,嘴唇發青,連牙齒也不住打顫,手上卻還拖著個同樣奄奄一息的綠衣女子,兩人被一把甩到岸上。
這實在是無關乎內力高低,女子體質本弱,再高的武功,在冰冷刺骨的水裏折騰久了,也支撐不下去。
“無……無夜,你總……總算知……知道要現身……了啊?”我打著寒戰,卻依然對著眼前的一張麵具咬牙切齒,很不連貫地叫道,“水……水裏,還……還有……一個…….”
無夜狠狠瞪了我一眼,回頭一個猛子又紮回水裏。
我忙運起內力想驅走身上的寒氣,可惜體內的內力終究不是我的,在這種身不由己的情況下,真想好好控製它也是不易,隻在體內亂竄,結果驅了半天牙齒是不打顫了,衣衫卻依然濕個通透。
忽然背後一股暖流回來,我回首朝正在為我輸入內力的心慧輕輕一笑:“心慧,謝謝了。我不妨事,你先救她吧。”
無夜好不容易從水中將顏靜救起來的時候,一班姍姍來遲的侍衛和宮女也終於趕到了。我讓宮女們將顏靜和那綠衣女子先抬回我的落影宮,正待跟著離去,眼前卻忽然多了個人影。
我愕然抬頭,一張如花似玉、閉月羞花的臉刹時映入我眼中。穿黃衣服,又這麼眼熟,我心頭忽的一亮,想起正是那個在太後宮中唯一給我留下印象的美女。
“請問有什麼事嗎?”我有些奇怪,她們一個個對我的態度都有夠囂張的,除了第一天在太後宮中,好象絲毫沒把我當皇後的意思。
對方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柳眉一橫,斥道:“來人!”
“李妃娘娘有何吩咐?”
“給本宮將這個男子拿下!”
“是!”
男子?是誰這麼想不開啊?我正有些納悶地想著,竟見那些侍衛上前押住了無夜……這,這是怎麼回事?
“等等!”我忙喝阻,向那黃衣女子責問道,“李……李妃是吧?無夜他何時何地……犯了罪?”
李妃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哼聲道:“宮中女子,尤其妃嬪,都乃皇上一人所有,絕不允許與其他男子私相接觸,更別提是肌膚之親了。”
“此人剛剛在水中已抱過容妃,陳婕妤和……妹妹——你,壞了你們名節,理當以宮廷之罪,判處宮刑。”
“宮……宮刑?”我臉色一變,猛得抱住無夜的手肘,怒道,“誰也不許動他!我才是皇後娘娘,為何你們要聽一個妃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