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因為暴怒而變得猙獰的臉，突然覺得心裏輕鬆不少，糾結幾年的事情終於明朗，我也應該明白他並非良人。
“所以，我爹就該死，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李朝墨，你已經無藥可救了！”
我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多餘，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去，身心俱疲再無想傾訴之意。
“白錦年，你去哪兒？”
身後傳來李朝墨疲憊不堪的聲音，我也覺得乏累極了，邁出正殿大門走到院中。外麵夜色深深月亮高掛，看起來格外悲涼。
“你放心，在你身體好起來之前我都不會走。不過今後你就不要再來了，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我們都說服不了彼此，聚散離合就隨緣吧。”
曾經我萬分盼望有這麼一天，能夠尋得心底安寧，可是此刻站在這宮苑深處，心底還是像壓上了石頭一般沉重。
往前走了沒幾步，李朝墨的腳步漸漸逼近，我不由得停下來等著他的話，沉默許久後便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好！那我們就···永不相見！”
我闔上眼睛聽著他離開的腳步，全身僵硬的一步也挪動不了。
“娘娘？天都快亮了，您快站了一夜了！”
小玉的話驚醒了我，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去，果真天快亮了，我竟然在李朝墨走後站了一宿。
“娘娘，現在大仇已報，您和皇上話也說開了，為何還要呆在宮裏？”
我活動了一下整夜未動的腿腳，隻覺得渾身酸痛，小玉的話縈繞在耳邊，為何留下來？
“娘娘，小玉覺得您和皇上本不至於此。”
我握緊小玉的手往前走，搖了搖頭說：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便不要再提了。”
華清宮地方很大，與之前住過的靜幽殿和青苑宮相隔甚遠，但與正陽殿僅有一牆之隔，如此近的距離，我卻在那日後再也沒有見過李朝墨。
倒是慕容景，幾次差人來說要見我。
我閑得無聊便召見了她，慕容景幫李朝墨恢複了記憶，連走路的步伐都顯得輕快了許多。
“年貴妃這幾日臉色好像不太好，皇上多久沒來了啊？”
我看著她那張小人得誌的臉低頭抿了一口茶，問：
“看來石屋的日子過的很悠閑啊，景良娣倒是豐潤了很多。”
“你叫我什麼？”
我正色道：
“景良娣啊，有什麼不對嗎？還是你覺得我應該叫你景貴妃？你覺得自己配嗎？”
慕容景惱羞成怒，上前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白錦年，你死到臨頭還在這裏裝清高，我告訴你，皇上早就下令將你囚禁在華清宮裏了，用不了多久便要除了你的貴妃之位，我看你還能神氣到什麼時候？”
我不耐煩的看著她，這個人一直在幫李朝墨將我置於死地，在我殺掉魏薛安的同時幫李朝墨接了蠱，一切都做的理所當然，恰到好處，不給我一絲時間喘息。
我將手邊的茶盞用力磕碎在桌上，拿起一片抬眸看了看慕容景，然後朝她慢慢走過去。
“你···你要幹什麼？”
我疾步跨到她麵前，捏起她的下巴將碎片抵在喉嚨上。
“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死到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