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誌誠進攻民防團長老丈人家兩個時辰,卻始終沒有攻入大院去。
後半夜,他們依計撤出七裏村,望那坡村退去。
雞鳴時分,胡誌誠帶領的十人小隊出現在那坡村後山的山口。
民防團長黃沅朗一陣驚喜:“李先生的計策果然不錯,這幫可惡的土匪終於來了。今天,你們這些該殺的赤匪誰也別想逃。”
可是,黃沅朗似乎高興得太早了,他忘了一句古語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此刻,由牙錦昌和趙寶祥帶領的一支隊伍已經對民防團形成了反包圍。胡誌誠還交代叫人準備了眾多燈籠,火把。等雙方交火,遠處就掛起燈籠,然後讓人舉著火把往近處走來,作為疑兵之陣。
胡誌誠所帶的十人小隊來到山口,稍事停頓,便依計各自行動,悄悄摸進山穀中。突然,夜空裏傳來一聲斷喝:“打!”緊接著便傳來乒乒叭叭的槍聲。
夜幕中,胡誌誠所帶的十人小隊各自迅速找到了事先勘察好的掩體,然後開槍還擊。
黃沅朗大喝道:“弟兄們,給我狠狠地打,一個土匪也不許放過。”
突然,民防團的身後也響起了乒乒叭叭的槍聲。三十多支槍圍著民防團開火,其陣勢足以壓倒了民防團的氣焰。不過,包圍圈外都是一些剛剛學會放槍的農民子弟,他們隻是不停地放槍,卻沒個準頭。
這時,山穀裏被圍的人大喊:“我們的大部隊上來了,大家狠狠打!”
外圍的人則大聲喊叫:“趕快投降,紅軍不殺俘虜!”
民防團士兵們抬眼望去,周圍燃起了上百支火把,遠外還有隱隱約約的火光,以為紅軍大部突然從天而降,早已驚得魂不附體,隻待紅軍衝到眼前便舉槍投降。胡誌誠趁亂衝到民防團長黃沅朗麵前,拿槍逼迫他說:“我們紅軍部隊隻是路過高山縣,你真的要跟中國工農紅軍作對嗎?要是我們紅軍團長生氣,一口氣打進縣城,你就後悔了。你隻要叫弟兄們放下武器,我們紅軍隊伍有紀侓,不殺俘虜,讓你們回城裏,隻是武器要留下,當作資助紅軍。”
黃沅朗看到漫山遍野都是紅軍,以為今晚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裏了,聽到胡誌誠說不傷害他們性命,急忙下令放下槍投降。
牙錦昌和趙寶祥帶眾工友圍上來,不過三十人,且都是普通農民穿著,顯然不像打過仗的正規紅軍。
黃沅朗後悔不已,但槍已在別人手上,隻得乖乖聽命。
此役,再次繳槍三十一支。
韋桂忠帶著馬瑞文一行人來到蓮花洞附近,馬瑞文馬上就想衝進去把女匪抓到手,立個大功。
韋桂忠急忙製止他,“你這樣冒冒失失,能成什麼事。上次你就是隻顧頭不顧腚,才被人暗算了。”
馬瑞文卻很不以為然:“那女匪就在裏,我衝進去,保證手到擒來。抓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還不是老鷹抓小雞一樣。”
“那你知道她有沒有同夥?她的同夥現在在哪裏?”
“她還有同夥?”
“蠢豬!”
“對對對,上次我就是被她的同夥暗算的。”馬瑞文 傻笑著。
韋桂忠低聲命令:“大家先在周圍蹲守,觀察了解情況。”
“是。”眾人低聲應道。
“注意,誰也不許出聲,不許冒頭,不許弄出任何動靜,就算拉屎也要拉在褲襠裏!”
“是,隊長。” 眾人又低聲應道。
“行動!”韋桂忠做了個手勢,七個人分成三組各自分開,沒入雜草叢中。
蹲守,對警察來說,是一項經常性工作。但是,野外蹲守,卻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折磨。蹲守了一天一夜,韋桂忠用手一摸臉,瘦了一圈,麵皮上沾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胡子竄出老高,毛刷一樣,都有些紮手了。
他們每兩人為一組分三個地方蹲守,輪流睡覺。韋桂忠那個小組三個人,他本可以多睡一些的,但他為了給隊員做榜樣,堅持不睡。第二天傍晚時分,在太陽的微光裏,韋桂忠也禁不住打了一會兒盹。醒來後,似睜未睜的眼睛還不太適應周圍一切,恍惚中,隻見夜幕下影影綽綽的荒草、樹木和溝壑,如同陰間裏的場景。疲乏讓人產生幻覺,困頓使人陷入冥想。
夜裏,借著星月的微光,他看到一同蹲守的同事在遠處輕輕活動著手腳,向洞口望去,卻沒有發現任動靜,韋桂忠這才決定派馬瑞文悄悄摸進洞中。
很快,馬瑞文便出來報告:“隊長,裏麵沒人。”
韋桂忠便帶馬瑞文再次進洞仔細查看,兩人打著手電筒四處照照,發現了很多散亂的腳印,根據多年辦案的以驗,韋桂忠認出,這些腳印有男人的大腳印,也有女人的小腳印。
“陸振寧那小子沒有說謊,那女匪確實回來過。”他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