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兩個人,看看鬼子逃回哪裏了!”許佳銘兩眼噴火,大聲命令道。
“是!”兩名隊員領應後飛奔而去。
半個時辰後,一位隊員飛奔回來:“報告隊長,鬼子隊伍在牛嘴峪停了下來。”
“跟我走!”許佳銘提槍走了出去。
李倩華趕上去問:“隊長,你要去哪裏?”
“揍他娘的小鬼子。”
“隊長,他們有一百多人,我們隻有十幾個人,別惹火燒身。”
許佳銘不言語,沉著臉一路小跑著來到牛嘴峪。隻見鬼子隊伍在大路上停下來,一群人圍在一起,好像還咿咿呀呀地唱著什麼。
“李倩華,你過來看看,鬼子到底在幹什麼?”
李倩華湊上前仔細看了看,依稀聽見鬼子在唱哀曲。
“好像是他們的什麼人死了,他們在給死者唱挽曲。”
“給死者唱挽曲?由此判斷,這個死掉的人絕不是一般的士兵。”
“我聽出來了,應該是他們這支隊伍的最高長官。”李倩華說。
原來,河野直愣被士兵抬著回去,半路上就歸天了。鬼子們就停下來給他舉行一個簡短的哀掉儀式。
“兄弟們,咱們到牛嘴峪外麵等他們。天快黑了,估計他們在這裏耽擱這一陣子,過牛嘴峪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到時候,咱們狠狠揍他娘的一頓。”
天剛擦黑時,鬼子隊伍穿過牛嘴峪,已經依稀望見他們的軍營。突然兩邊的山坡上響起砰砰叭叭的槍聲,一下子摞倒了好幾個,緊接著,十幾枚手雷從天而降,又炸倒一大片。鬼子做夢也沒想到有人會在這裏伏擊他們,因為這裏離鬼子的軍營實在太近了。
“不要戀戰。撤!”許佳銘叫隊員們把手雷扔出去後馬上撤。
鬼子亂成一團,剛要組織反擊,卻發現路邊槍聲停了下來,夜幕初合,也看不見一個人影 。
鬼子隊伍扔下十幾具屍體,狼狽逃回了軍營。他們終於知道,下鄉去劫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山狼小分隊在臥牛崗村逗留了一天,幫幸存者掩埋死難的親人。
晚上大家準備上鋪睡覺時,許佳銘卻起身了,他對李倩華說要去放哨。
李倩華沒吱聲
許佳銘就默默的穿上鞋子,戴上鋼盔,背好子彈袋,紮好腰帶出去了。
李倩華放心不下,悄悄跟了出去。
許佳銘走過石板橋,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今夜的月亮又圓又亮,心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原來十七的月亮也很圓呀。
許佳銘沿著一條小路爬上了一處山坡。他對著紫金山方向佇立遠眺。月光清冷,他一人就站立在那裏半晌未動。
坡頂有塊四五米見方的空地,長滿野草,四周幾棵小樹。
許佳銘走到空地中間,對著紫金山方向,慢慢從背後刀鞘裏拔出了一把大刀。
隨著大刀出鞘,月光下的樹木草叢似乎也被隱隱的映照得變成了一種怪異的暗暗藍色。
許佳銘就在月光下舞著大刀:左斬頭,右斬頭,直刺,橫豎一字斬。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甚至常常不由自主的躍起到空中力劈而下,月光下隱隱的刀芒映射到四周,帶來一種幽遠而清冷的感覺。
每一個動作伴隨著一聲大喝“殺!”
李倩華站在一棵小樹後麵看著許佳銘。
後來聽見他的殺聲越來越短促有力,最後就不出聲了,那殺意似乎已從他的全身彌漫開。
寂靜中隻有刀風呼嘯,他忽然停下,對著紫金山方向用刀指向半空,仰頭大叫起來:啊!……啊!……啊!殺!
這一聲聲呐喊,從一個山崖蕩漾到另一個山崖,回響在山穀中,漸漸地消失在月夜裏。
許佳銘緩緩收了大刀,輕聲說:“出來吧”
李倩華從小樹後麵走了出來。
“許大哥!”李倩華輕輕走到許佳銘麵前,仰臉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用“許大哥”這個稱呼。
許佳銘低頭看著她的臉,月光下,她的臉顯得比平日裏看到的更加俊俏。四目相對,相距隻有半尺。
“這些日子,讓你這麼一個弱女子跟著我們到處跑,難為你了。”
“許大哥你別這麼說,我也是個軍人。你看看當今的中國,日本畜生隨隨便便都可以殺人,我們中國人還有活路嗎?”
“衛國殺敵,本應是男人的事。像你這樣的大家閨秀,本應該在家裏讀讀書,養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