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坐上了馬車,大家繃緊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下。
“駕!”馬車又“得得得”向前駛去。
許佳銘卻不忘吩咐李倩華:“這路上,你一定要把汪成強看好,別再出什麼亂子。隻有到了廬山,一切都好。要是在這期間把他弄丟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他是重慶陳長官欽點要的人,我們必須確保把人送到廬山,不然的話,我們這些人的性命也將不保。重慶陳長官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們也都聽說過吧,在國軍序列裏,陳長官要讓一個人死,這個人絕對活不過第二天。”
李倩華聽了許佳銘的話卻有些不高興:“許營長,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我們這些人又不是陳長官的家丁,我們是抗日戰士,我們的命隻應死在抗日戰場上。”
羅元元也附和道:“早知道這次任務這麼無聊,真不該參與這種差事。”
許佳銘嚴肅地說:“元元,當初我就跟你講過,這次任務有危險,你可以不參加。但是,你既然參與進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羅元元氣哼哼地瞪了許佳銘一眼,睹氣說:“我知道你的領導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現在是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無聊。”
“執行命令吧。”
幾個人擠在馬車上,雖然緊挨在一起,卻沒有了言語。許佳銘之所以這樣忠心耿耿地為陳長官賣命,其實是有原因的。抗戰暴發之初,是陳長官收編了他們的部隊,把他編入中央軍序列,因此他對陳長官感恩戴德,就算陳長官讓他去洗小孩的尿布,他也會當成聖旨一樣不折不扣的執行。
汪成強腆著臉說:“許營長,到時候你可不可以幫我說點好話。你也看到了,這一路上,日本和特務都在追殺我,這說明什麼呀,說明我絕對沒有跟日本人有勾結,我也是堅定抗日的。”
“省點口水的吧你!”羅元元嗬斥道:“就你這種人也配談抗日!我問你,你殺過一個日本人嗎?”
汪成強爭辯道:“不是每個人都要親手殺日本人的,不是必須親手殺日本人才叫抗日的。”
“照你這麼說,像你這樣成天跟日本人勾勾搭搭,去賺那些肮髒的錢,那才叫抗日?要我說,如果這次陳長官不判你死罪,將來抗戰勝利了,你這種人也要判漢奸罪!”
“我跟你說不明白。”汪成強幹脆閉口不言了。
馬瑞文見大家都不說話了,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便說:“許營長,等到了銅陵,你能不能帶我們下一次館子?都好幾天沒有油水進肚了,就是牲口也得喂點草料是不是?”
孫蘭蘭卻說:“我呀,就想美美的睡一覺,來個自然醒。我現在都忘了上一次在床上睡覺是什麼時候了。”
許佳銘看看車上氣氛的確不好,也想調節一下,便用緩和的語氣說:“等到了銅陵,如果有機會,我會考慮你們的請求的。”
馬瑞文馬上附和說:“我就說嘛,許營長還是很能體恤下屬的,等到銅陵,我們好好磋一頓,我們就都有飽滿的精神去完成任務了。大家說,是不是?”
“但願吧。”隻有羅元元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馬車一直沿著大路飛奔,來到銅陵郊外的一個小鎮,許佳銘終於同意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來到一個小客棧,許佳銘說:“大家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接著許佳銘特地囑咐汪成強:“汪老板,你千萬不要有逃跑的想法,我是不會再給你機會的。”
李倩華扶著汪成強走進房間,回頭對許佳銘說:“放心吧,我會注意的。”然後又對汪成強說,“你不會再給我出難題了,是吧?”
汪成強有氣無力地說:“我現在前胸貼著後背,你就算放我逃,我也沒力氣逃了。”
待李倩華和汪成強走進房間坐定後,許佳銘關上門,從外麵把門鎖了起來。
汪成強問:“這是哪兒呀?”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被成槐文這狗特務這麼輦著跑,我們的計劃全亂了。”
汪成強唉聲歎氣道:“我看我們早晚都得死在成槐文的手裏。”
“這是哪兒呀?”羅元元也向許佳銘問了同樣的問題。
“這裏應該是銅陵郊外。”許佳銘如實回答了羅元元的話。
“離廬山還有多遠?”
“還遠著呢,我們得先趕到九江。”
“九江離這還有多遠。”
“三四百公裏吧。”
“要是一路就這樣走,三天應該可以到了吧?”羅元元很樂觀的問。這一天,路上很順利,她以為所有的危險都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