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言白 我好累(1 / 2)

趕到殯儀館追悼大廳,慕言白終於看見了一身素服的蘇淺碧。她眼神空洞的捧著骨灰盒,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麻木呆滯的像被卷入洪流的落葉,絕望而無助。

方母和藹的麵容定格在狹小的相框裏,慕言白忽然頓住腳步,不敢上前。就在幾天前,一家人還其樂融融的圍坐在一起吃飯,自己就離開了幾天,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如果自己不離開,哪怕是蹲監獄,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自己的傲慢,自私使得一切都無法挽回,自己究竟還有什麼資格再站在這,還有什麼資格再一次祈求這個女人的原諒。想著,慕言白隻覺得心已經空了,殘存的一絲意識也在逼迫著他不斷後退,後退。

“慕言白,”蘇淺碧嘶啞的聲線像一把刀鋸割裂了慕言白的躊躇,慕言白怔了怔,鼻腔一陣酸澀,半響後快步上前將搖搖欲墜的她死死摟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歉意似噴薄的火山灼燒著慕言白的心髒,卻怎麼也捂不熱懷裏冷的發寒的身軀。

“言白,你怎麼才回來,我好累。”她撒嬌似的語氣在慕言白耳邊響起,慕言白隱忍許久的愧疚終是攜著悔恨徹底崩潰。

慕言白將蘇淺碧安排在了西山的別墅裏,派人嚴密保護之後,就火速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待風波平息後,慕言白就帶著蘇淺碧離開了滄城。

來到新城市的一年裏,蘇淺碧正常吃飯,睡覺,生活,她甚至會主動親吻慕言白,像熱戀中的任何一個女人一樣粘著慕言白,甚至和他做愛。到頭到尾,從開始到結束,沒有一句埋怨,沒有一聲怨恨,更沒有一個正常的狀態。是的,這不應該是正常的表現。

每個相擁而眠的夜裏,慕言白總是不敢閉眼。他總覺得自己活在了夢裏,在現實中蘇淺碧早已經離開他了。但如果是夢,他寧願永遠沉睡,因為即使活在害怕失去她的每一天,他也無法承受沒有她的日子。

但他的夢還是醒了,在蘇淺碧離開他的第1084天的清晨。

“慕總,銷售部主管的位置……”

“留著。”

“今天是12月16號,你別忘了……”

“我知道,下去吧。”

“慕總,”

闔上的雙眸終於打開了,黝黑的眸子深邃的像隨時噴發的岩漿,但隻要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那眸子底下壓抑的疲憊和無望。

“有一封新郵件,是蘇小姐發來的。”

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亦沒有意料中的激動人心。就如一個瀕臨死亡的沙漠旅人突然看見了一片綠洲,他心裏湧現的第一個念頭一定會是這一定是幻想,最後的幻想。所以當那一張心心念念的麵龐出現在慕言白眼前時,慕言白苦苦支撐的思念終於徹徹底底的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