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後,我的日子過的更加愜意,吃喝不用發愁,妙翅和大鵬還輪番著逗我開心,我覺得九死一生過後真的是苦盡甘來,終於過上了好日子。
每日,我也很用心的聽佛祖說法。若是趕上大日子,佛祖會將講經的地方挪到大廣場上,琉璃地上正中央架起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有一個大蒲團,佛祖便坐在這蒲團之上聽眾弟子問,解諸多惑。四周圍坐著數千僧眾,將廣場填的滿滿的,我雖不是他們中的一個,也還沒有拜在佛祖門下接受佛祖的戒持,卻也是誠心誠意的崇拜佛祖,每到此時,我便放下身邊一切事,端端正正的窩在窩裏認真的聽。
就這樣,不知經過了多少個晨鍾暮靄,這寺裏的僧人換了一撥又一撥,我看著他們從壯年走向華發,終一日不再複見。
有一年的秋天,我記得很清楚,我這棵菩提樹的葉子都變成了黃色,風吹過時沙沙作響,但似乎風再大一點這一樹的葉子就都要飛走了。雷音寺裏的僧人們不知怎地突然間忙碌起來,本就一塵不染的佛殿大堂被他們擦了又擦,鋥光瓦亮的琉璃地每天都要用深山裏的雪水過一遍,自我到了這靈山還從沒有見過這個架勢,就連大鵬和妙翅也是忙得難見蹤影。
一日傍晚十分,太陽剛剛下山,氣溫忽地就變冷了。我在窩裏更緊的團了團,想多保存點體溫,猛地一陣風吹過來,呼啦啦更多的樹葉落地了。
我早已習慣這個動靜,用腳趾想都知道是誰,伸了伸脖子,說:“怎麼這麼晚了才來?”
大鵬眉眼含笑:“想我了?”
我瞪了他一眼,假裝生氣,“你好意思說自己是佛門弟子麼?從哪裏學的這麼嘴賤?小心佛祖知道了去,把你轟出山門。”
“嗬嗬,不逗你了。”他從身上解下包袱,將其係在我頭頂的樹枝上,“這次我又加了些其他的料,請人嚐了嚐,說是還不錯,你吃吃看。”
大鵬給我做肉丁的事情早幾十年就傳遍了靈山,而且這手藝精進了很多,那味道出奇的好,甚至有些菩薩受了坐騎的托付經常向我討要,而那些個老虎獅子對我更是和顏悅色,使我受用得很。
大鵬初時覺得我飯量激增的厲害,以為我生了什麼病,甚至把佛祖拖來給我看了看,結果鬧了一個大笑話,之後那些個凶獸就收斂了很多,隻是暗地裏偶爾向我尋幾顆打打牙祭,不敢讓大鵬知道了。
大鵬帶來的包袱比最初時要小很多,因為這肉丁不易保存,時間長了容易變質就不能食用了。現在每個月他都給我送一次,每次就那麼一小包即可。
我跳上樹枝,伸出頭從包袱裏銜出一顆嚐了嚐,很是滿足。“恩,這次做的更好吃,上次那個有點兒鹹了。”
他搖了搖頭,笑道:“沒見過你這麼挑嘴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