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一身英挺的黑色修身西裝,上好的料子,純手工製作,沒有哪一處不是完美的,衣服都隻是次要,重要的是他這個人俊美到妖孽,陰冷,淩厲,渾身散發著壓迫人的氣勢。
這樣一個男人,在任何一個大型場合以主角的形式出現,都是一件極其自然的事情,仿佛是天生的領袖,殺伐果斷,就該在高高的位置上坐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俯瞰眾生。
可是這樣的一個男人此時此刻卻在抱孩子……衣袖上英挺的西裝麵料貼著柔軟得可愛的嬰兒裝,嬰兒胎毛稀疏的肉呼呼的小腦袋枕在他的臂彎裏,哭號得厲害,眼角卻沒有一滴眼淚。男人一手輕而易舉的托著這個小孩兒,一手輕輕地拍著他稚嫩柔軟得小身軀,來回走動著哄著小孩兒睡覺。
吉心饒有興趣地靠在窗子上看著這樣的一副場景,她還以為這個男人多壞,多恐怖呢,原來卻也有著這樣可愛的一麵。她一個女人對哭哭啼啼的小孩子都沒有什麼耐心的,可是他這個大男人卻能一板一眼的哄孩子。而且還真的就把孩子給重新哄睡著了。
是小孩兒太配合他,還是他真的有兩下子?
夜元閻將哄睡著的小嬰兒重新放進,然後給他蓋好了小被子。吉心很是好奇地想要上前去看一看。可是還沒有走近,就被夜元閻給攔住了。
男人拉著她的胳膊,拉著她直接走出了房間的房門,小心地合上房門之後。這才開口對她說:“你說你的事兒就是多,看個孩子也能吧孩子給看醒了。”
吉心不明所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你要帶我來這裏的,不是我自己來的!”
夜元閻瞥了一眼她掛著委屈和不平的神情的臉,微微歎息一聲,她的事兒還不夠多?哪一次不是事情他都安排好了,輪到她這裏就要掉鏈子。可是現在他和她說不清楚,因為她失憶了。
男人走在前麵,吉心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問他:“喂!你走這麼快幹嘛,你現在要帶我去哪裏?”
夜元閻停住腳步,心裏痛了一下,現在他在她的眼裏,就隻剩下那一聲“喂”了?
他突然停住腳步,她沒有防備,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貼上他身體的瞬間,突然就聞到了一股很是熟悉的味道,青草般清爽的味道,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煙草味,還多了一股子輕輕的奶香,他剛才抱過小奶娃麼。為什麼這樣的味道這麼熟悉?這就是他的味道?
夜元閻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垂頭看著地板發呆的吉心,再一次微微歎息,最熟悉的陌生人是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明明非常熟悉,非常親密的兩個人,某一天麵對麵的站著的時候,卻變成了陌生人。
最讓他心痛和無奈的是,他沒辦法像今天上午看過的那場電影中的男主角那樣,想盡所有辦法的去幫著女主角恢複記憶。人家的記憶是美好的,每溫習一回往事,彼此間的感情就增進一份,他和她之間的回憶,雖然有深愛,可是更多的卻是痛苦和折磨,這樣的回憶,他怎麼忍心讓她再一次的溫習?
現在的夜元閻感覺很矛盾,見不到她的時候,會想念,見到了她以後,看著她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自己,又感覺難受。這樣的心情下麵,要如何相處?
“我下午有事,不能繼續陪你了,我現在送你回去公司吧。”夜元閻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決定把她送回去。也許,有的事情急不得。今天的這次見麵,她起碼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才剛看到他就跑開了那樣的害怕他。這就是進展,事情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吉心這邊覺得他從自己回去公司上班,沒有什麼不對勁,天經地義嘛。他把她給強行帶走了,難道不該把她給送回去?
夜元閻看了一眼她臉上沒心沒肺的表情,心裏又是一陣煩悶,不再說話,直接朝大樓外麵停著的他的車子走去。
吉心在公司裏麵所在的職位比較特殊,從上午一直曠工到下午,也沒人敢說她半個“不”字,而且江山已經猜出來她和夜元閻的關係,更不可能說她什麼,江山作為執行總裁都不敢給她臉色看了,全公司上下她完全可以我行我素了。
可是吉心自己卻並不知道這背後的內幕,她回到公司以後很是踏實的把手頭上的工作給做了,生怕被上司叫去針對今天的曠工事件談話,惴惴不安地捱到了晚上下班,直到下班的時候一切都相安無事,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收拾東西下班。
喵喵離職了,夜元閻那邊也沒有再過來找,吉心的生活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規規矩矩地上了一個星期的班,這天晚上剛從公司大樓走了出來,就有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不是那個男人,而是一個女人。吉心記得這個女人她那天在醫院裏麵醒來的時候見到過,就是那個被男人脅迫的女人。
難道說,這個女人也是自己的親戚?吉心緩緩地朝停車場上,靠著車身等候著的鬱錦走去。
鬱錦看到吉心走了過來,對她笑了一下,開口說:“吉心,好久不見。”
吉心笑著回應:“是啊,好久不見。”距離她剛醒來的時候見過她一麵起,足足兩個多月沒再見麵呢。因為失憶的緣故,吉心弄不清楚自己和麵前的這個女人什麼關係,所以打完招呼後就沒再說話,等著對方先開口。
鬱錦看著吉心一副很是生疏,且又有些拘謹的樣子,不用腦子就能猜到她依然處於失憶狀態。她這邊失憶多久都沒影響,失憶兩個月,兩年,二十年,老公依然愛他,兒子依然健康成長,可是鬱錦這邊卻是等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