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妯娌(1 / 2)

吳罰心中還沒有定數,所以並未詳說。

鄭令意信他,且好好將綠濃藏上一段時日再說。

院門口立著兩個粗使婆子,隔兩個時辰換一班,不論何人,沒有通報是進不來的。

綠濃也可待得安心些,一時半會的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帶走。

鄭令意將自己的嫁妝單子取了出來,讓綠濃去盤點入庫。

眼下要忙得事情多了去了,縣主給的嫁妝雖沒什麼問題,可也要查過賬本,見過那領頭的佃農,叫他知曉上頭已然換了主子。

至於魯氏扔過來的嫁妝,更是要細細盤查。

昨日吳老將軍和喬氏給的兩個紅封也被打了開來,吳老將軍給的是一疊子銀票和契書,吳罰瞥了一眼,沉默不語。

吳老將軍給的是多了些,可喬氏給的忒少,銀票薄薄幾張,還擱了兩個不怎麼值錢的銀餅子,難怪拿著的時候手感那般怪。

兩人給的加起來,倒也差不多是這個數。

鄭令意正理著契書,眼前忽落下一疊紙,皆是些契約文書。

“婆子們的身契舅母已經給你了吧?還有一些空置的鋪麵田地,一並交由你打理吧。”吳罰道。

鄭令意點了點頭,忽想起一件要緊事,從匣中取出一份契約來,遞給他道:“你幫我瞧瞧,這間鋪子有無問題。我瞧著地段頗好,魯氏給了我做嫁妝,我倒有些不信了。”

吳罰接了過來,垂眸盯著著那個地址看了良久,低聲道:“西市寒衣行?”

“嗯,大抵就是那種春夏歇業,秋冬忙活的冬衣鋪子吧。”

吳罰此時正盯著契書,鄭令意便有些放肆的盯著他那濃長的睫毛看。

“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過些時日我去探一探。”

吳罰一抬眸,鄭令意就收了視線,像是心虛。

她為掩蓋不自在,隨手拿起一本書案的書本翻閱,隻覺書頁手感出奇柔軟,隻有被反複翻閱摩挲的書籍才會如此,一看便知吳罰是下了功夫的。

“今年秋闈你可去嗎?”

“不去如何參加來年春闈?”

鄭令意聽他語氣篤定,似很有幾分把握,便笑道:“這般有把握?”

“嗯。”吳罰隻應一聲,卻叫鄭令意莫名信服。

鄭令意不願叫自己的事情擾了他,“我可自己去探查鋪子的事,既到了我手裏,總是要一間間查過的。”

吳罰嘴角微掀,笑意幽微,道:“讀書不是一天半日的功夫,不必思慮過甚。”

他說著,視線落在一張田契上,便沒再移開。

“這也是魯氏給的?”吳罰拾起那張田契來,仔細回憶著上頭地址所對應的實際方位,對鄭令意道。

鄭令意點了點頭,道:“可有什麼問題?”

吳罰緩緩的笑了開來,搖了搖頭,揚眉道:“甘鬆要樂瘋了。”

鄭令意瞬間明白了七八分,定然是這幾畝貧瘠地,又成了甘鬆的夢寐以求的藥園子。

魯氏若是知曉,指不定要氣成個什麼模樣。

這樁子事情算是撿來的便宜,餘下還有的心煩的。

吳罰被鄭令意押到書案前溫書去了,她則在吳罰背後的茶桌上理賬。

兩人默然無聲,隻有算盤珠子偶爾撥弄的脆響,倒顯得歲月靜好。

“夫人。”是綠珠回來了,“小楊大夫來了,你可在偏廳見他?”

“我也一道去。”吳罰說著便起身了,將硯蓋合上後,便駐足一旁等著鄭令意。

鄭令意執扇與吳罰並肩而行,綠珠落後兩步,時不時抬眸覷一眼,心道,‘倒還般配。’

偏閣裏坐著的小楊大夫是個白麵瘦弱的年輕人,轉身一見吳罰便將眼睛瞪得似個月餅,道:“我就說你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吧!竟還騙我,還我兩文錢來!”

吳罰虛扶著鄭令意讓她坐下,見她自扇後露出的困惑神色,無奈解釋道:“潦倒時曾吃了他兩個燒餅。”

“什麼兩個燒餅?!那是我的午膳!叫你生生搶走了!”小楊大夫一蹦三尺高,十分不滿。

“想來是外子那時陷於窘境,小楊大夫莫要怪罪。”鄭令意柔柔語氣,措辭得體,叫人氣消大半。

小楊大夫對待自己的飯碗也是很認真的,消了氣便對鄭令意道:“夫人是何處不舒服呢?”

“麵上起疹,大夫可不要嚇著。”鄭令意說著,便移開了扇子。

小楊大夫沒有半點訝異之色,隻略一頷首道:“失禮了。”

見他要上前詳看,鄭令意側過麵頰,坦然露於其眼前。

“嘖,與風疹有些像,卻又比風疹嚴重。”小楊大夫有些犯難,取出脈枕替鄭令意把脈。

那丸藥的些微毒性盡在麵上,診脈也診不出個什麼。

小楊大夫思忖良久,道:“恐是夫人麵上沾染了什麼毒物吧?”

眼下已快到午時,吳罰掐算著時辰,恰見婆子進來,說是吳老將軍讓他們夫婦二人去南園用席,若是夫人正在看大夫,把大夫一並請去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