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夫人就因為信了喬知賢欠賭場錢這一說,怕喬知賢聲名傳出去不好聽,這才遮遮掩掩。
倘若是綁票,這事的意味就變了,最起碼不是會這兩個女人來吳家了。
“猜測終歸是猜測,明日我會去查查這個賭坊。”吳老將軍對喬老夫人道。
喬老夫人沒有說話,心中卻因為吳老將軍的猜測而愈發焦急,等他一點點的查清這件事的始末,說不定喬知賢命都沒了。
吳罰見喬家人終於安分了,拉著鄭令意轉身便走。
鄭令意匆匆對吳老將軍道:“公爹,您早些歇著吧。”
“你是大理寺的官員,定然有門路!”聽到喬老夫人出言,吳罰的腳步連停頓都不曾。
“你能救回知賢嗎?”這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孫兒呀。
“不能。”吳罰覺得這老婆子的麵皮還真是厚,“若是做不到,你們給我定下罪又多了一條。”
臨走時還要氣人家一句,鄭令意轉頭瞧了喬老夫人一眼,覺得她雖一副快要氣炸了的樣子,但好歹還算是紅光滿麵,應該不至於會活活氣死。
喬家既有求於吳老將軍,自然也得安安分分的,可喬家人在伶閣裏暫住著,喬氏也不能一直軟禁著,總得勻幾分麵子給喬家人。
如此,就苦了高曼亦了。
喬氏時時來看孫子,這倒也沒什麼,高曼亦還在坐月子,喬氏也沒得理由叫她伺候著。
隻是,喬氏總是點兒的乳母挑三揀四,這乳母是高夫人替高曼亦尋摸來的,乳母身子康健,做事有分寸。
旁人隻要是把點兒從她手裏抱走,她就寸步不離的跟著,隻要是超過半盞茶的時辰,就會尋個由頭把孩子給抱回來,讓高曼亦看上一眼,就抱到暖閣去。
高曼亦最滿意的就是這點,而喬氏則不然,說得難聽一些,是把她當賊防嗎?
喬氏隻是假裝不在意,心裏實則慪的要命。
“哎。”喬氏歎了口氣,握著高曼亦的手不肯放。
人就在眼跟前歎氣,總得問一句,高曼亦隻好道:“婆母,怎麼了?”
“我有些擔心。”喬氏一臉憂愁的說,“你說靜居的那個,會不會把持著賬冊不肯交給你?”
“弟妹?她不會的,隻等我出了月子,她就要將賬冊和鑰匙一並還回來了。婆母放心,弟妹她前幾個月就提要歸權的事了。”
喬氏這話並沒叫高曼亦多心,她畢竟是喬氏的親兒媳,雖然隻是從喬氏手裏分了一半的管家之權,可交到高曼亦手裏,總比交在鄭令意手裏要來的安心。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奇怪。”喬氏皺著眉頭,還是一臉焦心的模樣,“就當她是有分寸不戀權吧。可在你即將臨盆的時候說要歸權,我覺得有些蹊蹺,我看她是明知你不會接,所以故意為之。”
“這,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高曼亦幹笑兩聲,道。
“怎麼沒有好處?你如今不就對她放鬆警惕了嗎?我想,待你出了月子之後,定然要生出什麼事端,好來拖延這歸權之期。”
喬氏說完,窺見高曼亦的神色遲疑,知道她是不信的,便又道:“我知靜居慣會收買人心的,裝作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實則她院裏那些個婆子快把這各院裏的下人都給結交遍了,你也覺得自己跟她投緣。眼下你不信我,無妨,你是我的親兒媳,日後若真有個什麼事兒,我自是會護著你的。”
這話多少叫高曼亦有些不安,但她也沒表露出來,隻是道:“有婆母坐鎮,這是自然的。”
送走喬氏之後,高曼亦默了片刻,對香陽、香寒兩個婢子道:“你們覺得,婆母今日這話,是在離間我與三弟妹嗎?”
“這個自然呀。”香寒不假思索的說。
香陽卻是想了想,才道:“說是離間,可說到底,您與二少爺、姐兒、哥兒才是一家人,自然與老夫人也是一家人。這三少夫人麼,隻是與您投緣罷了。”
香寒有些不讚同的瞧了香陽一眼,卻也沒說話。
當初吳永安與高曼亦交惡時,還不是靠鄭令意時常開解高曼亦,兩個人好的跟什麼似的。
那時香寒可不覺得吳永均、高曼亦兩口子像一家人,但話說回來,這點哥兒一降生,兩人間的關係感覺又像是緩過了一口氣。
高曼亦聽了兩個婢子的話,想了想,又望著香寒笑道:“是呀,我也是在這屋裏憋久了,慣會胡思亂想,三弟妹有時候一團孩子氣,那些所作所為也就是為了自保罷了,哪裏會像婆母所言,這般有心計呢?”
香寒端了滋補湯藥來喂高曼亦,還道:“待一出月子,三少夫人保準‘登登登’的跑回來交賬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