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留宿(1 / 2)

鄭令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縣主果真是打心眼裏疼鄭啟君的,既怕他管不住自己,叫外麵的人哄去不幹淨的地方,又怕他被太漂亮的丫鬟勾了魂,食髓知味,傷了身子。

“父母之愛子,必為其計深遠。”鄭令意眼裏的情緒沉澱下來,感慨道:“縣主於你雖沒有生恩,可養育之情,愛你之心,真是一派純然肺腑。”

鄭啟君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他又有些扭捏的說:“姑母都在給我挑媳婦了,我想著房裏的丫鬟還是放著吧。”

鄭令意彎起眼眸,笑得真心實意,“好,等你也成婚,姐姐就徹底放心了。”

這話一出,鄭令意自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再一想,自己竟把另一個一母同出的妹妹給忘了個幹幹淨淨。

“可是困了?”發覺鄭令意又開始出神,吳罰便道。

鄭嫦嫦和鄭啟君也一個接一個的打起了嗬欠,鄭令意笑了笑,低頭藏住黯然的情緒,道:“是困了,先安置好弟弟妹妹吧。”

鄭嫦嫦跟著冬妮熟門熟路的去歇息了,綠珠則與佩兒一道,送鄭啟君去南院。

聽到綠珠回來傳話,說鄭啟君向吳老將軍請了安,已經在南院安置下了,鄭令意這才放下心來,重新躺回被窩裏。

“方才是怎麼了?可是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吳罰撫著她的麵龐,溫柔的問。

鄭令意最是禁不住他這樣的語氣,叫他這樣一哄,什麼心裏話都要說出來了。

“我,是想到雙雙了。”她輕輕的說,好像說的大聲一些,就會驚到沉眠於地下的姨娘。

粗糙的拇指又在她麵龐上蹭一蹭,他道:“我覺得,其實不隻是你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她,應該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

鄭令意將他這句話在心裏默念了一次,明白了他的意思。

指的便是鄭雙雙有份傷害蔣姨娘的事情,她那時還小,不論事情經過如何,總歸是眼睜睜看著蔣姨娘去世的。

鄭令意蹭進吳罰懷裏,沉默良久,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我對她,依舊是毫無辦法。”

吳罰親了親她的額頭,發現她合著眼睛,已然是困倦了,輕聲在她耳畔道:“別擔心,都會好的。”

鄭令意在半夢半醒間‘嗯’了一聲,這話像是幻術,一下叫她墮入更為香甜的夢裏。

夢裏怎知時間變遷,也不知過了多久,重重的砸門聲叫鄭令意皺著眉頭醒來,吳罰已經快她一步,披著外衣起身開門去了。

門一開,就是綠珠立在內室門口,她臉上的神色不安雜糅著困惑,“夫人,南院好像是出事了!”

南院,南院能出什麼事情?

前些日子吳老將軍身子欠安的時候,鄭令意倒是擔心過,可近來自大吳罰仕途有望之後,他精神越發的好,連他自己都盼著能多活上幾年,好給吳罰把持著,莫要走了岔路。

綠濃說,吳老將軍連吃藥膳都積極了許多。

偏生就趕在鄭啟君留宿南院的時候出了事情,鄭令意一腳踏空,直直的摔進吳罰懷裏。

“莫慌莫急。”吳罰往她身上裹了一件外衣,綠珠又拿了一件袍子,嚴嚴實實的將她給包了起來。

今日是落雪,之前那一日深夜去南院,也是出了大事,那是一個雨天。

燈籠光芒的照耀下,分不清雪與雨,隻是雪落無聲,叫人隻聽得見匆匆腳步聲。

來報信的人並沒有說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讓鄭令意去南院。

這一路上提心吊膽的到了南院,南院守門的婢子顯然是得了吩咐,迎了幾人入內。

這院裏的景象,倒不是很叫人緊張,廊下掛著燈籠,燃著爐子,算得上明亮。

吳老將軍與鄭啟君分別坐在爐子的一左一右,身上都額外的添了一件衣裳,鄭啟君身上的大氅是吳老將軍年輕時穿過的,在他身上大的像一件被子。

吳老將軍闔著眼,手裏捧著一盅參茶,正在閉目養神。

鄭啟君顯然沒老將軍淡定,一見到姐姐姐夫,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仿佛一直是提著臀,沒敢徹底的坐下去。

鄭令意見著鄭啟君拚命的朝左邊擠眉弄眼,順著看去,瞧見佩兒與另一個婢子跪在那裏,兩人皆是低垂著腦袋,明顯一副犯了過錯的樣子。

‘奇了,佩兒這老實腦子,能出什麼岔子?’在來的路上,鄭令意怎麼想,也沒想到佩兒身上去。

“爹……

鄭令意走上前來,喚了一句。

吳老將軍掀開一隻眼睛瞧瞧她,點點頭,瞧不出什麼情緒裏,道:“先坐下再說吧。”

鄭令意和吳罰坐了下來,佩兒怯怯的抬頭看著她,滿眼都是淚,像受了極大的委屈,然後她又有些控製不住的打了一個嗬欠,顯得十分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