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失火(1 / 2)

那小廝手裏還拿執著杖,吳罰一把奪了過來,直接當頭一棒。

人就直直的昏了過去,砸進門裏邊,內頭的人不明就裏的歪過腦袋一看,就吳罰跨進門裏頭,黏稠的血順著木杖流了下來,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濺出一朵朵豔色的血花兒來。

“你們平日裏就是這麼議論內院的?”綠濃聽得惡心,蹙眉對幾個戰戰兢兢的小廝道:“還不把人給我弄下去!”

“怎麼回事?”吳罰瞧著不遠處上空蒙著一層灰色的煙氣,對小廝道。

他的聲音有種風雨欲來前的平靜,小廝已經駭得不行,連忙道:“小的也不清楚,隻聽說是靜居裏起了火,甄爺已經帶著人去了,想來,想來不會有事的。”

“是不是叫柳絮引起來的?咱們快些瞧瞧去。”鄭令意有些著急的說。

春日裏柳絮兒飄飄,宮牆外的柳絮多的簡直是像有人在城樓上不斷的扯破一床床的棉被。

吳家所在的地界稍好一些,隻是在風大的日子裏,偶然有柳絮或在院落的一角舞動,集聚成一個個小小的風漩,或遊離在空氣裏,似雪似羽。

見鄭令意步子邁得快,吳罰一把將她環抱了起來,索性小跑起來。

靜居外站了很多狼狽不堪的人,還有些護院正拎著水桶往裏跑,弄得石子小徑上都是濕漉漉的。

不過近處已經瞧不見多少煙氣兒了,護院們跑動的速度也並不快,大概是大的火勢已經撲滅了,再加上他們實在也是累得慌了。

幾個婆子大概是一直在幫忙救火,臉上黑黑灰灰的,說話聲音也啞了。

金媽媽和巧娘倒是還好,隻是金媽媽的腰傷剛好了一些,這一路從靜居裏狂奔出來,怕是又要加重了。

秋月有些嚇著了,縮在樹根底下不說話,秋霜懷裏抱著個大包袱,正在安慰秋月。

綠濃一個個人清點過去,發覺少了佩兒,便矮下身子走過去對秋霜道:“秋霜,佩兒呢?”

秋霜雖然在安慰秋月,但嘴裏翻來覆去也就是幾句一樣的話,其實她的魂也飄了,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眼神才定了定,將手裏的大包袱一下推給綠濃,道:“佩兒姐姐搶出來的!”

綠濃這才瞧見秋霜腕子上有一處慘不忍睹的燒傷,“呀!你這怎麼傷成這樣了?”

“火是從哪起的?你怎麼傷著了?”鄭令意看著黑黑紅紅的傷口橫在腕子上,約莫一個核桃的大小,真是讓人心疼。

“我,我幫著佩兒姐姐搶夫人的東西。”秋霜像是回憶起了起火的情景,但她下意識又不願多想,近在咫尺的記憶卻變得很模糊,“火從偏閣燒起來了,我,我不記得了。”

鄭令意從吳罰懷裏落地,雖然她的精神也不太好,但是與這些備受恐慌折磨的人相比,她的臉色已經是好上許多了。

“娘的牌位,娘的牌位。”鄭令意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呼喊著就要往裏跑,地上這樣的滑.膩,一個弄不好就要摔倒。

吳罰真叫她給嚇著出了一身的冷汗,長臂一展,將她囚在懷裏。

他抓住了鄭令意,卻沒抓住鄭嫦嫦,鄭嫦嫦是被幾個婆子給攔下的。

“夫人。”忽然,聽見了一個不似人聲的聲音,啞得像是老鴰。

鄭令意在吳罰懷裏奮力掙紮了一下,下意識的循聲望去。

兩個黑乎乎的人從靜居裏走了出來,像是一男一女,女子已然支持不住,靠在男子身上,氣息奄奄的樣子。

“佩兒?”鄭令意認出另一人是甄信,連忙與吳罰走上前去。

綠濃正在給秋霜上藥,見佩兒出來了,把藥瓶塞給秋月,又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臉,道:“秋月,替秋霜上藥!”

秋月的眼睛閃了閃,目光落在秋霜的傷口上,她輕輕一顫,趕緊握住了藥瓶。

當綠濃朝佩兒走去,瞧見她甚是寶貝的揭開懷裏的包袱皮,露出半角牌位來,完好無缺。

鄭嫦嫦如釋重負,看著佩兒身上的明顯的傷處,不禁覺得感動與歉疚。

“原來是搶這個呀,難怪力氣這樣大,我都拽不出你來。”甄信恍然大悟,當時他被一個弱女子掙開的時候,見她單薄的身子融進火裏頭,簡直是受到了天大的震動,想也來不及細想,也跟著衝了進去,將她給拖了出來。

佩兒懷裏緊緊的護著個東西,兩人身上都著了些火苗,甄信撲打滅火還來不及,哪有空管她搶了什麼東西出來。

幾個護院連著朝他們潑了好幾桶水,火苗才熄滅了,死裏逃生,兩人都脫力了,也沒工夫管什麼男女有別,腦袋靠著腦袋癱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子,甄信先爬起來,將佩兒也扶起來,慢慢的走出靜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