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送糖去了(1 / 2)

“吳聰這事兒,你是怎麼知曉的?”連吳罰也奇怪了。

鄭令意自己都是懵的,張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樣子,簡直與醬生想要吃綠珠手上的野莓,卻不知這個東西叫什麼一樣無措。

“我,我真的隻是順著你的話譏諷一句,話說出口倒覺得自己過了些,沒想到他會是如此反應啊。竟是真的,他在軍裏真,真如此了?”鄭令意難以啟齒,說話都磕巴了。

吳罰眉心蹙著,沒有絲毫幸災樂禍之色,反倒是難以言表的複雜,道:“我倒有所耳聞,隻以為是旁人嫉妒之語,也不曾當回事。”

他雖知曉這世間的齷齪比比皆是,但也沒有將吳聰在軍中的經營往這種路子上想。

“罷了。”吳罰晃晃腦袋,不想去揣測這背後的汙.穢,亦不想知道吳聰為何做出這種抉擇。

“送你回家之後,你先讓人把甘鬆喊來,我去一趟米家。這事兒不能由喬氏全做了主,還真以為自己能獨攬大權了。”

為今之計,也隻有米家出麵才能名正言順的彈壓喬氏,否則強勢如吳罰,也不能父親的喪事上全權壓過嫡母去。

吳罰送鄭令意回內院之後,出來時王豆就已經牽著他的坐騎在門口等候,看著馬兒矯捷的身姿,吳罰想起趙護院那日將這馬兒交給他的情景,說是吳老將軍親自為他挑選的。

馬兒有靈,似乎是覺察到他情緒不佳,扭過臉來在他肩頭蹭一蹭。

吳罰將手搭在它的腦袋上,馬兒安靜的站著,灰琉璃一樣的眼睛像是洞察了人事。

“甄信。”他忽然想起什麼,隻記著舟娘,竟忘了趙護院。

甄信聞聲從院裏跑來,道:“爺,什麼事?”

“你義父如今身在何處?”聽吳罰這樣問,甄信拍一拍腦袋,道:“吳家如今太平,義父去城外軍營裏尋故友切磋去了,這幾日好像都在那待著呢。”

吳罰睇他一眼,翻身上馬睥睨著他,道:“把你原來在吳家那些關係挖出來,找一個叫做舟娘的女人,原先伺候老將軍的。”說完,揚鞭走了。

甄信扯過王豆問:“爺這是怎麼了,好像不大高興。”

“我哪知道?”吳家那個被萬圓圓派來傳話的人,走出門不過一小會,便被人繞了小路攔了回來,壓根沒往吳宅來。

兩人勾肩搭背的進宅門裏去了,都在揣測發生了什麼,等鄭令意將一筐筐的白麻腰帶發下來的時候,甄信腦門一頭的冷汗,直接竄出去要尋他義父,還好理智尚存,想到此時城門已關,隻能待在這裏幹著急。

越是回想吳罰方才的那個眼神,甄信越是覺得要命,“完了完了,義父沒在那鎮著,爺和夫人定是在吳家吃了氣。怎麼會這麼突然,怎麼就……

他手下的人還真沒見過甄信這樣六神無主的樣子,勸道:“趙護院又不是將軍身邊伺候的人,怪也怪不到他身上啊。”

這話雖是這樣說,可甄信還是擔心的很,也奇怪的很,這老將軍怎麼忽然的就因為一場中暑而去了呢。

左思右想不得法,還是先去辦尋舟娘的差事了。

內院裏瞧著安靜,卻也是忙忙碌碌的不停歇。

綠濃和綠珠剛剛給外院的小廝扯出幾筐腰帶應急,又將鄭令意最素的衣裳找出來,夏日裏本就是淺色衣裳多,撿幾件花樣少的就是了,小人兒的衣裳倒是有些麻煩,雖也是淺色多,但為了顯得活潑,袖口都滾了鮮亮顏色的邊,此時也隻能拆了重新滾。

這一夜是要忙碌了,小廚房裏重新滾了鍋,給大家做些吃食。

鄭令意抱著醬生坐在門邊乘涼,醬生捏著根冬瓜糖在咬,看著綠濃和綠珠在明亮的琉璃罩油燈架旁拆他的小衣裳。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將好好的衣裳給拆了,隻是小人兒隻要嘴裏甜滋滋的,也沒心思想衣裳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子,他都沒聽到鄭令意的聲音,覺得有些不對勁,扭著身子伸長手,將手裏的冬瓜糖往鄭令意下巴上戳。

“乖寶,你吃吧,娘不吃。”鄭令意握住孩子藕段一般的手臂,心裏的悲傷被短暫的驅散了。

醬生‘咿呀’的叫了一聲,夜風吹起了孩童柔軟的額發,令他毛糊糊的腦袋像一顆蒲公英。

嬌嬌爪子一伸,搭在了鄭令意的腳背上,鄭令意看看它,隻很離奇的覺得,嬌嬌的眼神中,好像什麼都懂。

“你記得爺爺嗎?”鄭令意輕聲對醬生道。

綠濃和綠珠轉過眼去,擔憂的看著她,又很快垂下眸子拆縫。

“爺爺!點點糖!”醬生口齒清晰的說,很明白爺爺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