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丫她還是大丫嗎?”
穆春田經過剛剛的打擊,再聯想起喬木先前的描述,長歎了一口氣,內心頗為糾結為難的問道。
“是,也不是。”
麵對他的詢問,喬木並沒有如實回答,隻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留給他足夠的想象空間。
“是,也不是?”
“那怕是不是了吧……”
“宿慧,嗬,娘,我明白了,我會再生一個的,我早該明白的,和尚覺醒宿慧也是入佛門,與生身父母再無瓜葛,她是她,不是大丫。
我想給大丫立個牌位。
可以先放您這嗎,等她出門嫁人之後,我再迎回去,可以嗎?”
說話間,穆春田不由含淚。
那個抱著他腿,讓他買糖葫蘆買糖人的小棉襖,已經不在了。
再也見不到了。
喬木不由沉默,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也不知怎麼勸。
隻能沉默以對。
良久,從袖子裏掏了一塊紅木和刻刀出來,抬手遞給了穆春田。
穆春田先是一愣,隨後徹底淚崩,一邊嗚咽著,一邊接過紅木和刻刀,不顧雙眼模糊,刻了起來。
他先前隻是懷疑,隻是在試探喬木,可當喬木把紅木和刻刀遞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塵埃落定了。
紅木不就是給他刻牌位的嗎?
若他猜錯了,他母親又怎麼會把這東西給他,讓他刻牌位呢?
喬木歎了口氣,繼續沉默,沉默的看著他刻牌位,刻愛女沁芳。
那是他請書院先生幫起的。
原本是打算等女兒及笄禮後給她定下來的,如今卻是用不到了。
刻上去,也是個念想。
半個時辰後,穆春田用袖子狠狠的抹了幾下自己的眼睛,又難受的摸了摸牌位,最後才毅然決然的遞給喬木,拜托喬木幫忙收起來。
之後,這才離開回屋。
翌日,穆春田就帶著媳婦和大丫以及包裹,坐牛車回縣城去了。
沒地方住,可以先住客棧。
好房子租不到,可一般的房子還是蠻容易租的,費不了幾天。
喬木在老二離開之後,就過上了足不出戶的日子,每天都在房裏待著,隻吃飯的時候出去一趟。
還別說,雖然她懶散成這個樣子,也不幫忙做家務,可是大兒媳並沒有任何不滿,每天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聲好氣請她吃飯,光這一點,喬木就很滿意,所以便特地抽時間,投桃報李的繡了一麵不錯的屏風,換了十兩銀子給她。
她剛開始是不願意收的。
喬木特地費了一會功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了一會,這才讓她接下銀子,之後她夥食又上了一個檔次,三五天能吃頓肉了。
當然了,過去吃不上並不是因為老大家沒拿到錢,摳什麼的,主要是老大家的確窮,上次分家得來的幾兩銀子買一畝田就花完了。
辣椒還沒長出來呢。
又哪來錢買肉?
因為銀子是喬木偷偷給的,所以倒也沒鬧出什麼矛盾,大家依舊正常相處,隻偶爾酸兩句罷了。
一百天過的很快。
當老大家的辣椒醬開始售賣。
當老三家的甜菜開始製糖。
當老四家的油坊開業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