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芳樓三樓,左一廂房內。
柳細腰,梅芸,蘇素雲這三大翠芳樓的支柱,正坐在屋內的小圓桌邊上,神色有些糾結的商議著。
“柳姐姐,媽媽雖然醒了,可是我們樓的生意越來越差卻是事實。
再這樣下去又怎生得了?”
她們這些青樓女子跟普通雇傭勞動是不一樣的,普通雇傭勞動可以付違約金跳槽,但是她們都是賣身進的翠芳樓,賣身契也都在老板手裏握著,隻要老板不放手,那麼她們根本就沒有跳槽脫籍的可能。
最關鍵的是,她們對現在的生活其實也還算滿意,至少說,相比較於其他青樓女子而言,她們這邊已經算是輕鬆自在了,萬一翠芳樓真的撐不下去倒閉,然後老板再把她們打包給賣出去,那她們下次可就不一定能碰到這麼好的媽媽了。
因此,都難免有些擔心。
同時並不是很希望翠芳樓倒。
“話雖如此,可我們又能如何?
人家怡紅院請的是揚州城的大師傅,我們就算想請也沒有人脈。
而且,他們那邊還有一個剛奪了欽元府花魁名號的花魁撐場子。
我們這有什麼?
我上次去參加花魁大賽,好不容易隻得了個第三名,世人隻記得第一,哪還記得我這個第三探花?
我今年年紀也不小了。
若是實在撐不下去,那也隻能想辦法贖身了,隻希望媽媽要價不要太狠,不然我私房錢還真不夠。”
柳細腰也是長歎了口氣。
眉頭微緊的擔憂說著。
她手裏不算珠寶,這些年來總共隻攢下了一千兩白銀,這些銀子雖說不少,可還真不一定能贖身。
因為他們樓成立時間不長。
還沒有一個人贖身。
所以具體需要多少還真沒人知情,隻能根據其他樓的價格推測。
“還是姐姐好,這些年應當攢了不少私房,哪像我,好不容易攢的那點錢,病了兩場,就去了大半。
若是生意再這般差下去。
我怕是生病的機會都沒了。
一樓的小紅你們知道吧,她都已經一個半月沒有開張了,唉……”
蘇素雲既有羨慕,也有哀歎。
羨慕的是柳細腰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生病,估計是攢下了不少私房,哀歎的是自己手裏的私房恐怕是不夠贖身的,而樓裏的生意若是再這般差下去,那她怕是連自己晚年用來養老的棺材銀子都攢不夠。
如此,又怎能不哀歎。
“她生意沒開張,我這又能好到哪裏去,如今都快入秋了,我這一頭首飾還是春天置辦的,往年我那次不是一個季度就置辦一身首飾?
可今年不行了,手裏沒錢。
我都快要考慮是不是得賣身又賣藝了,反正從青樓出去,也沒指望能找什麼良人,還不若享受下。
往日那秦家少爺就蠻不錯的。
至少模樣還算清俊。
沒那麼肥頭大耳。
若是再拖上兩年,我真怕他會跟錢家那個大少爺似的,一年胖上五六十斤,沒兩年就跟豬似的了。”
梅芸看大家都在歎氣,也不免有些沮喪,並且略帶計劃地說道。
她這話,是真不假。
若是選擇賣身又賣藝的話,怎麼著也得挑個好看的賣,就算渣點又怎麼樣,反正也沒指望過日子。
至少當時心情會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