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怎麼看都是一條死胡同,但是,王迪也得去闖一闖,於是,便選擇了一條看上去還有點希望的那一個:虞氏家族。
丁固和孫皓之間的隱性矛盾看上去更難破解,自己和虞氏家族多少還有點緩和餘地,而且,這虞翻生殖能力驚人,一共有十一個兒子,八個在家族中守著地方上的祖業,四個在朝中為官,這四個兒子中有一個已經掛了,剩下三人一個中立,一個恨意滿滿,另一個嘛,嘿嘿,所以,試試吧。
本來以為還要大費周章,結果,在葛係通過好友薛瑩的遊說下,虞氏領軍人物,散騎常侍虞汜、虞聳勉強同意了接見王迪。這裏麵最難勸的便是虞聳,好在這虞汜還算是一個“懂禮數”的人(主要是因為虞汜和王蕃是哥們,最近徹底迷醉於雞兔同籠的王蕃自然是要為王迪說話的),憑借家中地位壓製了虞聳的個人情感,當然,出於安全考慮,早就站在了一個立場之上的葛係和薛瑩也會“保護”王迪,一同出場。
薛瑩,乃是吳國大儒,太子少傅薛綜的兒子,這薛綜在吳國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公認的當世名儒,著有詩賦難論數萬言,集為《私載》,並著有《五宗圖述》、《二京解》。薛瑩是次子偏文,哥哥薛珝偏武,根據自身特長各走一條發展道路,確保薛家在朝堂上的地位。薛珝眼下不過是一個威南將軍,平日裏和虞汜走的近一些,而之前通過葛係的拉攏,已經默認了其在軍中地位的提升,所以,此次立場十分明顯,支持王迪,薛瑩的文筆更好一些(原時空中孫皓的降表就是出自此人的手筆,陸凱吹捧其“社稷之楨幹,國家之良輔”。),之前也不過是一個散騎中常侍,還因為身體原因在家歇了好幾年,有薪水待遇,但是崗位沒有了,因此被葛係三言兩語拉攏過來。經學底蘊深厚的薛家和虞家關係不錯,希望可以幫助打開一下局麵吧,當然,破局能否成功更要看王迪自身的表現怎麼樣。
“堂下之人便是王迪?”
進入正廳之後,正主虞汜還沒有發話,坐在一旁的虞聳冷著臉問道:“汝年紀輕輕,膽子確實不小,吾那五哥便是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卻還敢前來?”
這一句話便令場上氣氛十分尷尬,弄得像是司法審判一樣,虞汜也不好說什麼,這個弟弟太強勢,自己不過是年長一些,但很多方麵也不得不讓弟弟出盡風頭,而且,此次的理由也和自己的五弟有關,作為哥哥,也不好胳膊肘往外拐。
“廷尉大人,”王迪仗著左右有葛係與薛瑩的“保駕護航”,也不能就這麼被虞聳的三言兩語嚇倒,不卑不亢的說道:“休說令兄長的死與小人無關,即便是有關又如何?這和今天要商談的改天換地的大事根本就是無法相提並論啊。”
“大膽!”虞聳一聽這話,拍案而起:“知不知道就憑你小子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治你一個死罪都是輕的了?!”
“既然廷尉大人已經掌握了小人的一舉一動,證據已然確鑿無誤,”王迪仿佛打了雞血一般,懟了回去:“為何不將小人逮捕治罪?還能容許在此處大放厥詞?!”
“你?!”從未有“犯人”膽敢用這種口氣和虞聳說話,結果,虞聳也是愣住了,本想給王迪一個下馬威,卻被反將了一軍。
“所以,”王迪笑道:“廷尉大人就不要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了,還是趕快切入正題吧,看看為了天下是烏程侯的話,虞家能夠得到的是什麼再說。”
“哼!你還能提烏程侯做主了?”虞聳不屑的說道。
“如果不能做主的話,小人也不會從烏程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了,小人今日說的條件便是烏程侯的允諾,而且,還有的談。”王迪大言不慚的說道。對付虞聳這種橫慣了的人,就要表現的比他還要強橫,一旦被嚇住的話就完蛋了,反其道而行之才有更大的把握——當然,虞聳的這些情況也都是虞汜“無意中”和葛係閑談的時候“不小心”泄露出來的。
“也好,吾等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虞聳赤裸裸的直接亮了底牌:“烏程侯能給我們虞家,給我們這三個(虞汜、虞聳和虞昺)還在官場之上的三人什麼好處?”
“現在的什麼也給不了,”虞聳直接,王迪更是坦白:“因為幾位大人最感興趣的位置都已經有人了。”說罷還下意識的看看了兩旁的葛係和薛瑩,這倆人畢竟還是個讀書人,雖然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還是有點害臊。
“什麼都給不了?”虞聳氣的發抖,雙手不禁握緊,虞汜也是有點吃驚,之前葛係和薛瑩可不是這麼說的話,那個什麼所謂的內閣之中不是有自己的位置嗎?再看看他倆的神態,難道是忽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