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陸玄和丁溫猜測的那樣,施績如此安排,確實是按照孫皓的指示,存了削弱丁家勢力的心思,濡須塢的安排,純粹是在牢固的防盜門上又上了一道保險,兩路援軍主動出擊,則是本著有沒有棗打一杆子的心理,最起碼,也可以試探一下石苞此次來意究竟是何。
除此之外,也有一點無奈的是,此番施績前來,有點空降領導的意思,自己的家底沒帶來,與其徹底拆開之後部署作戰,不如按照原先的各自勢力劃分來指揮,看在丁奉和自己關係不錯的份上,施績是要打磨打磨丁溫,卻也不會下死手,濡須塢方麵就不需要他提供物資了,兩路援軍主動出擊也可以就地取材,減輕不少負擔。
隻可惜,老將軍的一番好意,丁溫完全沒有領悟到,反而主動泄露了行動計劃,要挫挫他的“銳氣”,彰顯自己強硬的一麵。
而石苞方麵,得到消息之後,並沒有按照丁溫的建議,做好準備,令其無功而返,迅速做出調整部署,孫秀所部轉攻為守,濡須塢方向做出大張旗鼓的攻勢,實則,暗中調動人馬和江夏的陳騫所部向安豐和弋陽方麵潛行,弋陽和安豐當地麵對吳軍的入侵,擺出了一副倉皇失措,毫無防備的樣子,草草抵抗之後便潰敗而去,門戶大開,結果,輕敵冒進的兩路援軍狠狠的撞在了早就做好準備的銅牆鐵壁之上……
盡可能的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才是石苞的目的所在。
與此同時,按照事先安排,在南郡與廬江郡的邊緣地帶,一支約莫3000多人的部隊,正在山間小路上迅速前進,為首的,正是鄧朗和孫秀。
孫秀年歲有點大了,不過好在行伍出身,多年領兵在外,對這揚州各郡的地形比較了解,所以,還能吃得消,倒是鄧朗,要不是一股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早就垮了。
“鄧將軍,要不暫且休整一番?”見鄧朗麵色不對,孫秀勸道。
“沒事,跟得上!”鄧朗怎麼可能輸給一個老家夥,而且,現在正是分秒必爭的時候,咬牙堅持道。
到還真有你那大父的風采,孫秀暗歎一聲,笑道:“小將軍能堅持,老夫卻是有些受不了了,不如就在前麵歇息一番吧,再往前那一段山路極不好走,還是等等後麵的部隊,過去之後便是豫章郡,如果情報沒錯的話,豫章郡主力已經開拔前線,吾等養精蓄銳後也好出其不意將之橫掃一空!”
“也好,就依驃騎將軍之言,”鄧朗有了台階自然而然邁了下來,再者,論地位,也是人家比自己不知高到哪裏去了,也得給個麵子:“就先歇息一個時辰,在天黑之前,把那段山路走完。”
這就是石苞真正的殺手鐧,前方調動數萬人馬迷惑對手,其實,暗中選拔精銳,經石崇策劃,充分利用與荊州方麵走私和商貿的路線,將10000人馬化整為零向豫章方向輸送,鄧朗和孫秀帶隊的便是頭陣。
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新歸順過來的老少組合,石苞的考量就是,一旦失敗了,也沒有什麼損失(人多,賠得起),如果成功的話,那就爽翻了,而且,這對組合也是有成功的潛質的,鄧朗怎麼說也是鄧艾的孫子,不說繼承了基因,運氣有點也行吧,最起碼,在石苞看來,鄧朗未必真的和王迪斷了聯係,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上突然出現,未免有些太過巧合,那麼,把他扔出去,也有規避風險的打算,說不定還會得到助力,搭配孫秀,則是因為早年多在揚州遊曆,且李特為亂之時,居中調度後勤,在鄱陽、豫章等郡東奔西走的也有他的身影,不說熟知地形也差不多了,可以和鄧朗形成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