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占新吳之後,”孫秀舔舔有些幹裂的嘴唇,說道:“鄧將軍引兵3000,攻擊建昌、建城以及吳平附近的村落,之後分出1000兵馬作出攻擊廬陵的假象,率主力前來與我會師。”
“莫非……”鄧朗眼前一亮。
“老夫要去攻打南昌!”孫秀厲聲說道。
乖乖,鄧朗心中暗暗乍舌,這可是塊難啃的骨頭啊,也不怕把牙給崩掉了?嘴上卻是連連稱讚,自歎弗如。
南昌地處長江以南,水陸交通發達,形勢險要,自古有“襟三江而帶五湖”之稱,春秋之時,地處吳、楚交界,吳楚相爭多在於此,劉邦在垓下打敗項羽之後,大將灌嬰率兵平定江南的吳郡、豫章郡、會稽郡。平定豫章後,設官置縣,首立南昌縣為豫章郡之附郭,取“昌大南疆”、“南方昌盛”為縣名,穎陰侯灌嬰奉命駐軍當地,修築“灌城”,次年修築城池,此為南昌建城之始,也是郡治所在之地。
這孫秀,居然要以區區7000人馬直奔南昌而去?雖說根據情報估計,整個豫章的守軍也不過七八千人,但是,相信大部分都屯紮在南昌吧?
就在鄧朗讚歎不已的時候,孫秀卻說了實話:其實也不是想硬攻城池(癡心妄想),而是要通過鄧朗的“努力”,吸引南昌守軍出來,野戰殲滅。
“那南昌守將就能輕易的上當?”
“別人不好說,但是,眼下這豫章郡太守,南昌的主將紀瞻,老夫是不會看走眼的。”孫秀先是撚須微笑,接著又黯然神傷的歎息了一聲。
孫秀和紀瞻的父親,前任豫章太守紀陟相識,當初李特為禍廬陵的時候,“十麵埋伏”大軍裏麵就有紀陟的忙碌身影,而紀瞻,作為後勤隊長之一,也在孫秀的調度之下“遠程參與”了那場觸目驚心的戰爭。現在,紀陟已死,孫皓出於外人難以想象的完全信任,將豫章交給了紀瞻。
別人不了解,和紀瞻有過接觸的孫秀卻是深有體會,此人不僅有才學,有名望,更重要的是,做人為官都很謹慎。
所謂謹慎,不隻是性格內向沉默這種表現,更是體現在身為世家子弟,居然很自覺的和所有人都保持一種單純的工作關係,哪怕是和少年好友,同樣才學聞名的閔鴻、薛兼等人,也都保持了距離(君子之交),這才贏得了孫皓的好感,力排眾議,讓他子繼父業,做到了豫章太守的位置上。
本來孫秀以為這其中也是作秀和表演成分居多,但一段時間的工作接觸下來才發現,這是一種純粹的謹慎,為人處世和工作手法,對上級和下屬,公開場合和私下裏,都很“楞”的一個人,這種人,你必須承認他是一個好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值得死後“托妻獻子”的人,但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你活著的時候,首先就絕了和他深交的念頭:沒勁。
這種謹慎,展現出來的就是忠誠,對君主忠誠,對子民也忠誠,他是絕對無法忍受子民深受荼毒而無動於衷的。
“所以,”大概說完紀瞻的為人之後,回憶著當初支援廬陵時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孫秀給鄧朗下了結論:“當你在豫章多點開花之後,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眼睜睜的看著豫章成為第二個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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