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出動了多少人?”聽聞自己猜對了這一切,孫秀默然,過了好一會才歎了口氣,緩緩問道。
“大約2000多人。”探子回道。
“距我們已經有了多遠了?”
“大約十五裏。”探子又回道。
“再等等,等到距五十裏的時候再來回報。”孫秀吩咐道。
“將軍,這……這是不是間隔太久了點?”探子下去後,一旁的副將小心翼翼的問道:“按照事先的約定,不是我們在此攔截住,鄧將軍殺回來嗎?而且……不過區區2000人,單憑我們自己也能解決了吧?”
“這是一場長期而持久的較量,我們的目光要放的長遠一點,盡可能的避免損失,既然城中士兵不滿千人,又是毫無戒備,何不趁機取之?即便我軍即便久攻不下,那紀瞻如果得知後院失火,定然倉促回師,疲於奔命以後,野戰之中不是更加容易解決?況且,豫章郡主力已經調往廬江戰場,這幾千郡兵鄧將軍足以應付了。”
孫秀很是耐心的給副將們解釋——雖然他的職位最高,但畢竟是降將出身,保不齊這支隊伍裏麵有幾個石苞的臥底,臨陣改變計劃已經是突破底線的一次試探了,有些事情還是敞開了說好一點,避免被人打小報告。
這個答複顯得滴水不漏,眾人聽了不禁連連點頭稱是。此番冒險還是盡量穩妥為上的好,南昌好攻那就攻城好了,至少嚐試一下是沒毛病的。
紀瞻啊,老夫已經幫你一把了,你要是識時務的話就別回來,直接退往他處去吧,不然的話,野戰,你必將喪命。
孫秀心中默默念叨。
雖然不得不走上叛國的道路,雖然麵前有著巨大的利益誘惑,但是,孫秀還是有些良知未泯,對於紀瞻這樣年輕有為的人,還是能放一馬就放一馬吧——萬一以後自己真的替代了孫皓,這樣的人才也能留為己用不是?
……
南昌攻防戰很快便結束了,結束的令所有人都無語:草草抵抗了幾下直接掛白旗投降了。
城中不過是象征性的幾百守兵,突然出現了一支數千規模的軍隊,登時不少人尿了褲子,雖然紀瞻的部曲死士還想做困獸之鬥,可畢竟人數有限,不過一二百人,別說守城,連督戰郡兵和百姓都做不到,結果,很快,魏軍沒用什麼大型攻城器械,三兩下便衝到了城下,破開了城門,除了那些部曲奮力一搏之外,其餘的郡兵皆做鳥獸散,百姓中也無一挺身而出,孫秀僅僅付出數十人的傷亡便進了城中(戰鬥時間還沒有製作建議攻城器械的時間長)……
紀瞻對百姓不好嗎?不體恤士卒嗎?對部曲和郡兵沒有一視同仁嗎?不,恰恰相反,在這些方麵,紀瞻都做得很好,在群眾中民望甚高,這從紀瞻得知南昌出事,奮力殺回,在孫秀和鄧朗夾擊之下全軍覆沒,力戰而亡,軍民麵對其遺體痛哭流涕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他是真的受人愛戴的。
一個青年才俊就此凋零,孫秀是很惋惜的,看著這些順從的百姓,更是五味雜陳。
任平時如何恩沐,口號慷慨激昂,大難臨頭,一個個卻都做起了縮頭烏龜,每個人都在呼喚英雄的出現,但沒有人想成為英雄,他們不是沒有情感沒有激情,隻是,這激情來得快去得也快,潮水退後,生活還將繼續……
麵對的是這樣一個底層肢離破碎、人心散亂的國家,孫秀很是慶幸,這意味著未來的道路將會一片坦途,孫皓啊,當你癡迷於頂層集團的權力製衡的時候,沒有發現這座高樓大廈的底座已經一觸即潰了嗎?虧你還是起於微末啊。
可是,一想到日後就要管理這樣病入膏肓的社會和民眾,孫秀又有些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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