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7:混亂(1 / 2)

本以為這件事很難搞,但水軍們發現,實在是低估了兩邊的血性,高估了……智商。以至於絞盡腦汁設計出來的四五套方案統統沒派上用場。

黑翼教的據點布置的很有特色,再加上習慣群聚生活,所以,山越人摸上門沒什麼磕磕絆絆,反之亦然,山越人也喜歡這種群居生活(生產力比較低,人少了幹不成事,而且,人多安全性也高一些不是),黑翼教找上門算賬也沒費多大功夫。

本來是很氣憤的,但回來後細細一算,砍死那麼多黑翼教,搶了那麼多錢財(死人埋了就是,錢財斷然沒有陪葬的道理,當然要搬回來),居然大賺一筆,所以,關起門來很是樂嗬了幾天,氣也消了不少,就準備好好在家裏宅上幾天躲躲風頭(也是有些心虛)。

結果,這一宅,就被人堵門了(所以說人嘛,還是要多運動,宅在家裏不好)。

得知這一動向的水軍們自然是高興,可也捏了一把汗。

陣仗這麼大,萬一雙方一時腦子沒轉過來(或者說是轉過彎了),好好掰扯掰扯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最後把事情給說明白了怎麼辦?發現是我們幹的,曝光了死了倒是小事,沒有完成領導的任務,還把幕後黑手荊州牧給扯出來可就不妙了。

萬幸,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雙方簡單的溝通失敗至極,於是……直接開撕了。

事後一分析,才明白,這種擔心純屬多餘。

山越方言,黑翼教是聽不懂的,因為這個組織裏麵基本上就沒有山越人的存在,而黑翼教裏麵的眾多異族口語,山越人更是不明所以。

本來擔心的地方在於,山越人是懂一些漢人的語言,而黑翼教尤甚,尤其是進入荊州之後吸收了大量的荊州異族,他們更是很擅長和漢人溝通,這主要是得力於王迪這十幾年來一直在全力推廣荊州普通話,甚至還滲透進了益州和揚州各地,畢竟,語言不通,就沒法做買賣。

但是,這種推廣,卻不包括山越在內,畢竟,德麥克麥這樣的隻是少數,大部分山越人出於對吳國的敵視,對漢人的印象也不太好,所以,即便是懂一些漢話,也是多年以前的那種吳國地方方言,和王迪這種以蜀地方言為基礎改良出來的荊州普通話有很大的區別。

其實不光是改良版的問題,本來天南海北的發音就有很大區別(簡雍本來是姓耿的,但是幽州的發音為簡,索性也就這麼用了),原時空《顏氏家訓》記載過一件很“逗逼”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佐證:“吾在益州,與數人同坐,初晴日晃,見地上小光,問左右:“此是何物?”有一蜀豎就視,答雲:“是豆逼(逗逼?)耳。”相顧愕然,不知所謂。命取將來,乃小豆也。窮訪蜀士,呼粒為逼。時莫之解,吾雲:“三蒼、說文,此字白下為匕,皆訓粒,通俗文音方力反。”眾皆歡悟。”

再比如,《抱樸子》有一則故事:‘’吳大帝時,蜀中有李阿者,穴居不食,傳世見之,號為八百歲公。...後有一人姓李名寬,到吳而蜀語,能祝水治病,頗愈,於是遠近翕然,謂寬為李阿,因共呼之為李八百,而實非也。“

這都說明了,吳地與蜀地(包括與北方魏晉之地)的語言溝通,細究起來是有不小的差異的,更何況是王迪這種推廣的還不是很成熟的新版荊州普通話。

結果就是,溝通失敗,甚至,這種語言溝通上的障礙,反而迅速激起了雙方的不滿心理,達到了一個火上澆油的效果。

故意聽不懂是不是?幹一仗吧(黑翼教)!

說這種怪怪的漢話來羞辱我們沒有文化很高大尚是不是?幹一仗吧(山越)!

第一次較量最後是以黑翼教的完敗而告終。

雖然這個組織的紀律性很強,動員能力也說得過去,有了信仰的加持耐操能力也是值得一提,但是,單論起戰鬥力來說,多個族群捏合在一起的凝聚力,比照成分單一的山越來說還是要差一些,更何況,人家在這方麵又不是沒有心理準備,備戰狀態保持不錯,又是不占優勢的攻擊一方,所以,沒占到什麼便宜,山越死傷二百多人,黑翼教當場掛了三百多人不說,還有七八十個腿腳不利索的受傷被俘,出發時的囂張氣焰很受打擊。

自成立組織以來,也不是沒有和異己者發生過摩擦、乃至械鬥,但是,每逢此時,也都能憑借著一股子好勇鬥狠的精神頭、洗腦後不怕死的自我催眠,以及對方不想把事情鬧大的放不開手腳等多重因素影響下,從來沒吃過虧不說,還都以勝利者的姿態滿載而歸,但是,這回遇到了硬茬子,山越人的戰鬥經驗那可是在長期與東吳的正規軍摩擦中積累出來的,你還跑到人家地盤上撒野,灰頭土臉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