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小插曲不斷,雲家人倒是沒怎麼在意,都一心撲在了嶽翎身上,雖然在嶽翎看來隻是個小口子罷了,卻把雲夫人,雲樓,雲嵐幾人急壞了,免不了“責備”一番,隻不過更多的是心疼,嶽翎遭遇過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五年前,一個女孩子,獨自麵對著滔天的大火,該是多麼無助和絕望,想想一切的始作俑者,雲家眾人不滿的眼神紛紛飛向了對麵的嶽家,雲將軍更是恨不得起身揍嶽林一頓,以解心頭之氣。
嶽林看著嶽翎傷了手又看了畫,心裏也是慚愧難當。五年前,清屏寺大火,他去的時候隻剩了斷壁殘垣,還聽說嶽翎傷了臉,如今想來嶽翎肯定受了不少苦。歉疚的心促使嶽林總是不自覺的看向嶽翎,隻可惜嶽翎從未回他一眼,嶽林看來看去沒得到回應不說,反而看到了她和雲家一家和樂的場景,嶽林的心堵得厲害,不顧秦夫人的阻攔,自顧自地喝著悶酒。對麵的嶽翎享受著雲家眾人的寵愛,也沒忽略對麵嶽林氣急的神情,看著手中茶杯裏打轉的茶葉,小聲嘀咕了一句:“嶽相,好戲還在後頭呢”。
無聊的宮宴終是散了,嶽翎長長的鬆了口氣。回到雲府,那血跡斑斑的手嚇了雪棋一跳,聽說是嶽翎自己弄得,也是顧不得主子下屬的規矩了,一邊清洗傷口一邊責備她不愛惜自己。嶽翎看著不停嘮叨的雪棋,無奈的搖了搖頭,任憑她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洗傷口上藥,雖然她很想說這點傷真的不算什麼。突然看到解下來扔在一邊的帕子,眼前不自覺的浮現出了肖煜的臉,又想到當時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生氣了,再細細想來自己和這個七皇子貌似第一次見,她受傷他生氣幹什麼,一定是自己看錯了。隻不過今日他的舉動又是唱的哪一出呢,為了拉攏自己還是別有目的?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雪棋看著嶽翎時而皺眉時而搖頭,也很好奇今晚宮宴發生了什麼,怎麼她家小姐回來後變得這麼奇怪,糾結了許久還是沒敢開口問。重新包紮了傷口,嶽翎又命雪棋洗了帕子,累了一天,本想上床休息,卻怎麼也睡不著,起床披了外衣,走到了窗前,靜靜看著月亮發呆。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剛想出手,空氣中飄來了若有若無的鬆竹的味道,嶽翎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便默默的收了手:“煜王殿下,既然來了,便現身吧。”燭火晃動了一下,屋裏儼然多了一個人,懶洋洋的靠著美人榻,不是肖煜又是誰。
嶽翎轉頭發現他正一臉“嫌棄”的看著已經洗幹淨的帕子,麵對這個大半夜的闖入者,嶽翎自是沒什麼好臉色,又不能同他打一架暴露自己,而且能避過這雲府守衛和屋外的雪棋,想來這七皇子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煜王殿下,深夜造訪女子閨閣,是不是不太好”。聽著嶽翎陰陽怪氣的語調,肖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本王來取自己的東西,有何不可”?嶽翎送了他一個白眼,哪有半夜跑到別人閨房取東西的,雖然人人都傳肖煜頑劣跳脫,嶽翎卻覺得傳言有誤,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身為殺手的直覺告訴嶽翎,這個肖煜是個危險人物,不要輕易招惹。想著她還有事要做,還是少惹麻煩為妙:“帕子已經洗好了,嶽翎多謝王爺出手相助,夜深了,王爺請回吧”。嶽翎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剛剛捏起一塊糕點還沒進嘴的肖煜歎道:“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沒有良心,本王好歹幫了你,你連茶都不倒一杯也就算了,還趕我走”。說著自顧自地自己動手倒茶,吃點心,悠閑地好像在自己家一樣,嶽翎被他一句話堵了個正著,再看看悠哉遊哉的某人,也隻得坐下,淡淡道:“我沒有心,何談良心”。
肖煜本是想開個玩笑,逗逗嶽翎,卻不料反而惹得嶽翎一臉寒意,此時的嶽翎沒有戴麵紗,那一臉斑駁的痕跡,讓他想到了宴會上的畫,還有禦書房裏偷聽來的雲斌對嶽林的聲聲指控,所以受人之托也好,還是好奇也罷,不管是哪種感情驅使,都讓他迫不及待的想來見見這個小丫頭,於是一向潔身自好的肖煜第一次夜裏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