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兒······”見雲樓越說越激動,雲將軍和雲夫人同時出聲製止,雲嵐則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說了,雲樓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口不擇言,生怕惹得嶽翎難過,又忙解釋道:“翎兒,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越著急越解釋不清,幹脆坐下來一言不發,跟雲將軍生悶氣的樣子如出一轍。隻有雲老國公沒有作聲,往日慈祥和藹的麵容此時嚴肅的仿若生人勿近一般,他略有深意的盯著嶽翎,緩緩伸手,招呼嶽翎上前來,嶽翎目光平靜的與他對視,微微的笑了,雲老國公一愣,繼而麵色舒緩,又恢複了往日的慈眉善目,摸著嶽翎的頭,緩緩問道:“丫頭,你要做什麼?”問出這句話,雲將軍幾人也是犯迷糊,雲老國公年紀大了,多年朝堂跋涉,自是與雲斌,雲樓幾人想問題不同,尤其看到嶽翎那一臉的坦然模樣,他更加篤定,嶽翎此行的目的絕不單純。
雲家不是嶽家,人心叵測,藏汙納垢,在雲家,無論什麼事都可以拿出來商議,所以他也沒有避諱直接問出了口。嶽翎自是知道瞞不過眼前這個曆經三朝風雲的外祖,當然她也沒想瞞著,緩緩地和盤托出:“外公,舅舅,舅母,表哥,表姐,我知道,你們為了我好,不想我再回嶽家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是眼下我卻必須要回去”。
“為何,就是你不回去,嶽相也不敢把你怎麼樣的?”雲樓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莫說雲樓不明白,就是雲斌也是聽的雲裏霧裏,雲老國公示意嶽翎繼續說下去,嶽翎垂眸,繼續開口:“他是不敢將我怎樣,可是久而久之恐怕朝堂的文官就要尋舅舅的錯處了。舅舅可能覺得無關緊要,可是翎兒卻深知一個道理:文人的筆用的好了,絕不遜色您戰場殺人的刀;何況我可以躲在雲家一輩子,可是毒害庶母的惡名我也要背一輩子,外公,我不甘心,我要幹幹淨淨的活著,不要出門被人指指點點,更不能被人戳脊梁骨,不然我怎配為我娘親的女兒,怎配為雲家人?何況現在秦氏母女心安理得的占著我娘的嫁妝,作威作福,我不能聽之任之,所以還請外公成全”。
雲家眾人麵色一僵,他們倒是把這事忘了,雲老國公看著嶽翎一臉堅定,麵色緩和了幾分:“好啊,不愧是離兒的女兒,也不愧是我雲家的後人,翎兒,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雲家永遠是你堅實的後盾,若是委屈了就回來”。說著說著,雲老國公的聲音竟有些哽咽,雲樓見雲老國公妥協了,當即站了起來:“爺爺,您當真同意翎兒回去?”雲嵐又扯了他一把,一直靜靜聽著的雲將軍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我縱橫疆場十幾年,倒是敗在翎兒這個小姑娘這裏了,爹說的對,我雲家人從不做縮頭烏龜,該是我們的東西就要爭,該是我們的理就要論,好,舅舅也支持你回去。”雲嵐和雲夫人是婦道人家沒有開口,卻覺得覺得嶽翎的話在理,隻有雲樓一人別別扭扭,但也深知無法阻止。
良久,屋中都無人開口,還是雲夫人一句菜都涼了,驚醒了眾人。因著嶽翎要回去的事,一頓豐盛的飯幾人卻吃的索然無味,早早的便散了。雲嵐和雲夫人張羅著給嶽翎準備回去的東西,雲老國公和雲將軍又叮囑了一番,倒是雲樓還在生氣,始終不肯跟嶽翎說話。嶽翎倒也不惱,畢竟他真心為自己著想,而雲家人對自己也給予了全部的善與愛。忙碌了大半夜,終於安靜下來的院內,嶽翎卻還沒有休息,此時的她已經褪去了在雲家眾人麵前的溫柔神色,一隻手敲著桌子,站在窗前,似在等著什麼人,雪棋也是一臉肅然,靜靜的立在一旁。半晌,屋內魂靈突然出現在屋內,對著嶽翎,拱了拱手:“莊主,安排妥當,您可以放心回去了”。嶽翎轉身看了一眼魂靈,輕輕的道了一句:“好,告訴煞靈和藥靈,想辦法混進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