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嶽翎一向最畏冷的,所以大多數的時間都窩在榕月閣裏,不想出門,已經接近年下,最過幾日就是北涼最盛大的冬獵節,也是花夕節的壓軸一環,這過後,和親也罷,聯盟也好,其他國家的皇子、使團也該離去了,這京城又會恢複以往的清靜。肖煜倒是時不時來嶽翎這裏,想起了就走門,想不起就翻牆,左右翻著,翻著,都習慣了。陪她用個飯,偶爾一起練練劍,沒有如膠似漆,卻於平淡中盡顯濃情蜜意。
“小姐,煜王殿下來了”,雪棋的話音剛落,一個紫色身影就落到了嶽翎對麵,角落裏窩著的白白,快步跑進了肖煜的懷裏,嶽翎放下了手中的書,點了點白白的頭:“我看,你幹脆把它抱到煜王府算了,這每次見到你,可比見到我親切多了”,肖煜頓了一會道:“不急,反正你和它早晚都得被我打包回煜王府”。
嶽翎早就習慣了他這副口吻,便問道:“你不應該再忙冬獵的事麼?怎得有空過來?”本來肖煜想請辭推掉負責的西臨使團之事,畢竟北涼有那麼多文武百官,也不缺他一個,但還是聽了嶽翎的勸,才作罷,繼續硬著頭皮忙裏忙外。
“本王的王妃在這,我不來這,你想讓我去哪?”肖煜漫不經心的答道。嶽翎卻知此事哪有他說的這麼簡單,肖煜是負責西臨事務的接待使,免不了要進出西臨驛站,而風思月的情況,他又怎會不知。如今已經三四天,怕是風澈要坐不住了,要來請他這個“救兵”了,一邊是自己,另一邊是風澈,他夾在中間也著實難做,不過她好像還沒那麼小心眼吧,不過這也恰好說明肖煜心裏,還是以自己為先的。
思索再三,嶽翎開口道:“左右她好歹也是西臨公主,不看敏貴妃的麵子,但還有風師兄在,不如你去看看吧,好歹也不能讓她死在北涼不是?”肖煜抬頭,似笑非笑的調侃道:“讓我去見她,你不生氣?”
嶽翎攤攤手:“這有什麼可氣的”,不料肖煜聽到這一句話,剛剛還慵懶的表情,瞬間烏雲密布,“哼”,輕悶一聲,站在嶽翎身後的雪棋輕輕碰了一下嶽翎的肩膀,衝著肖煜的方向努努嘴,示意她,某人生氣了。
嶽翎輕歎一口氣,這人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怕是誤會自己說不生氣的意思了。雪棋會意上前接過了肖煜手裏的白白,退了下去,“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嶽翎趕緊給這個炸了毛的某人解釋,肖煜伸手倒茶,未作聲,但臉上的神情到底不似剛剛那般凝重。
“我就是因為在乎你,才不想讓這事影響了你和風師兄的感情,還有怎麼說你也得為北涼的大局著想,西臨和北涼的聯盟不能出現問題”,嶽翎也就對肖煜時才有如此耐心了。
果不其然,肖煜挑了挑眉,頗有興致的問:“你剛說什麼?”“哪一句”嶽翎問道:“我說北涼和西臨的聯盟······”,“不是這一句,上一句”,肖煜不依不饒,嶽翎腦子裏飛快的回想自己說了什麼,“我說我在乎你······”,嶽翎話一出口,就見肖煜一臉得逞的笑,就知道她又被套路了。
“這麼肉麻的話,真的是我說的麼?”嶽翎白了他一眼,一邊轉身去了書桌,一邊自言自語道。肖煜卻是受用的很,放下茶杯,緊隨其後,自身後環住嶽翎,抓著她的手,在紙上並排寫下了“嶽翎,肖煜”兩個名字。“肉麻又如何,我愛聽就行”,肖煜收起了調笑的神色,罕見的認真:“你看,你在我心裏,就像這紙上的兩個名字,永遠都是你在先,和你比起來,哪怕是這江山都要屈居其後”。
嶽翎有點走神,他們靠的這樣近,她能清楚聽見肖煜的心跳聲,臉有些發燙,“那我豈不是要被罵紅顏禍水了”故作淡定的反駁了一句。“那又如何,我的心很小,裝你一個人就夠了,真的要塞下芸芸眾生,我還沒這個勇氣”肖煜唇角一勾回答道。
嶽翎對他的回答卻是很滿意,北涼帝正值春秋鼎盛,皇子也就三人,談江山也的確尚早了點,更何況,既然決定選了他,那麼將來無論怎樣,陪他麵對就是了。
“但是你也不用為了我束手束腳,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就好,你可別忘了,我也是師父的弟子,可不是需要躲在你身後,需要你時刻保護的女子,我想與你比肩而立,策馬天下”,說著嶽翎就在名字的旁邊,簡單的勾畫了兩個人的身影,還轉頭看了一眼肖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