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嶽翎和肖驚飛在眾人的企盼下,姍姍來遲,看著肖煜時刻不撒手的拉著嶽翎,北涼帝不知該氣還是該繼續無視,雖然他知道,男子年少癡情,專一不改,得一佳人,生死不離,傳出去不失為人間佳話,可私心裏,他不希望肖煜這樣,因為他是皇子,還是自己最看好的兒子,將來······突然又覺得自己想得太遠了,眼下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嶽翎掙了掙自己的手,好一番眼神威逼之下,肖煜才鬆了手,行過禮後,北涼帝盡可能的和藹的問道:“翎丫頭,柔妃一事,你有什麼看法?”下麵的大臣聽著北涼帝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語氣,著實想歎一句,果然有人護著就是好,剛剛肖煜等人出去的間隙,太後聽了此事,還特意叫人過來知會了北涼帝一番,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不管你怎麼生氣,孫媳婦不能給我嚇跑了。
“陛下,怎樣處置柔妃娘娘,這是後宮之事,臣女不便置喙,隻求陛下無論下什麼決斷,但求逝者安心”,嶽翎話說的委婉,可意思卻是直白,其實跟雲斌的意思大同小異,北涼帝聞言,倒沒太過驚訝,他對上官燕柔如今也是極盡失望,雖然寵愛,但到底不過是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那林家和上官家呢?”他想著若是嶽翎鐵了心要追究責任,怕是這事就兜不住了,非得鬧個皇家顏麵盡失不可。
嶽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北涼帝話音剛落,她便行了一個大跪之禮道:“陛下,這件事裏,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一人做事一人當,就拿林統領的話說,別在牽連無辜了,所以臣女請陛下放過青州林家和上官家”,說著又是一叩首,嶽翎的求情贏得了在場眾人的讚賞,此事中莫名其妙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卻能以德報怨,這般胸襟的確擔得起這麼多人的青睞。
北涼帝也點點頭,這樣一來,嶽翎鬆口,會省去了不少麻煩,他以前隻覺得嶽翎特別,又很聰慧,如今看來更是懂得進退,“好了起來吧,過不了幾日,該改口叫父皇了”,經他一提醒,在場的人才反應過來,這不知不覺中,肖煜兩人的大婚之日,已近在眼前了。
“雲愛卿,你意下如何?”雖說嶽翎記在了賢親王天書道長的名下,可他孑然一身,說到底嶽翎還是要從雲家出嫁,當然天牢深處的嶽林可以忽略不計,“陛下,微臣想反悔,大概也來不及了”,雲斌也不推辭,順勢調侃了一句,難得活躍了剛剛沉悶的氣氛,嶽翎和肖煜相視一笑,肖驚飛卻是滿心在想,完了,妹妹真的要被拐走了,安伯侯看著肖驚飛一臉不甘的盯著肖煜,趕緊湊到耳邊道:“兒子,天涯何處無芳草”。
肖驚飛:“······”
不管怎麼說,這一場生死悲歡算是徹底畫上了句號,上官燕柔看著眼前的毒酒、白綾、匕首笑得淒涼,這些天她每日每夜都被林歡的遺言折磨的痛徹心扉,比起死,這才是嶽翎對她最大的報複,“娘娘,您自行上路吧,陛下恩典,不會禍及您的家人和林家”,蘇公公沉聲道。
“陛下當真肯放過我的家人?”上官燕柔問道,見她問起,蘇公公也沒隱瞞,“說起來,您還得感謝煜王妃,是她向陛下求了情”,上官燕柔顫抖著手撫過那三樣東西,最後握上了匕首,鮮少有人選匕首,這樣鮮血淋漓的死法,緩緩倒下的瞬間,她喃喃了一句:“嶽翎不要以為這樣本宮就會感激你······”
四妃裏最年輕,最風光的花於春日的某個傍晚,深宮的一角,以最熱烈的方式凋殘,或有人憐惜,或無人問津,曾經鳳來宮裏顯赫一時的美人,悄無聲息的迷失在了這層層宮牆之內,端嬪、芋貴人、柔妃曾有過怎樣的恩恩怨怨,黃泉路上可以繼續說個明白,對活著的人來說,逝者已矣,糾纏那麼多有什麼趣······
幽靈山莊裏,一杯清酒,一輪明月,一聲輕語:“雪棋,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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