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消消氣,不要在砸了”,明夫人看著滿地的狼藉,擔憂的勸道,明河重傷還未醒,明覺自傍晚從宮中回來,就徑直入了書房,將往日喜歡的古董字畫砸了個遍,“河兒怎麼樣了?”癱坐在椅子上的明覺問道。
明夫人蒼白的臉上,閃過滿滿的沉痛,歎了口氣道:“他還沒有醒”,明覺點了點頭,道:“這幾天就麻煩夫人了,等他醒了,我就去重金懸賞,尋找名醫為他治腿”,明覺拍了拍明夫人的手以示安慰。
明夫人看著他一臉的餘怒未消的慍色,思索再三,還是猶豫的開口道:“老爺,我聽聞北涼的醫宗墨無麒,現在住在太子府裏,傳言此人能醫死人,肉白骨,可否請他過府為河兒診治一二”。
明覺聽到這話,扶了扶額頭,他怎麼沒想過,可明河這雙腿是肖煜廢的,因為他調戲嶽翎,撇開肖煜不說,看在嶽翎的份上,恐怕墨無麒也不會出手相助,隻能說嶽翎這幾人錯綜複雜的關係也真是令人頭疼,半晌他才惋惜無奈的道“墨無麒你就別想了,過幾日我們再尋別人吧”。
明夫人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偶然聽家中一位姨娘說起,北涼的醫宗在太子府中,她才提出去請一請,結果明覺想都沒想,試都沒試,就一口回絕,明河就是她的命根子,因為有了這根獨苗,她連明覺接二連三的納妾都忍了,可如今萬一明河就此廢了,她傍身的擋箭牌就沒了,後院的那些狐媚子還不得蹬鼻子上臉,這偌大的明家,哪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思及此,明夫人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爆發了。
“什麼叫請別人,再好的大夫能比得過墨無麒麼?眼前就有現成的,你非要拖著,你說,你是不是嫌棄我們娘倆了”,明夫人將書房吼了個震天響,一見她怒了,明覺也正窩了一肚子的火,平常也許還不屑於與她辯上兩句,可今天她發火的樣子,卻是格外的紮眼。
“夠了,爹說得對,慈母多敗兒,要不是你一直縱著他,他會犯下如此大錯麼?二十好幾的人了,文也不成,武也不就,你知道旁人在背後都怎麼說我嗎?啊”,明覺氣的雙眼猩紅,幾次攥緊了拳頭,都忍了下去。
“你隻知道往那些漂亮女人身上撲,你什麼時候管過他,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疼誰疼,你是大將軍,太子殿下的舅舅,請個人那麼難麼?”明夫人看著明覺的樣子,也知他此時氣憤非常,吵架的聲音也軟了一些,結果這話一出,卻徹底的惹怒了明覺。
“閉嘴,賤人”,明覺想都沒想,抬起手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明夫人沒想到他會動手,躲閃不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你,竟然打我,明覺,你別忘了,是誰的扶持,你才有了今天的位置,你做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你當我也不知道嘛”,明夫人徹底失了理智,氣急敗壞的開始揭明覺的老底。
“閉嘴吧你,我現在不是大將軍了”,明覺打了她一巴掌,人倒冷靜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格外的失落。
“這話是什麼意思?”明夫人顯然也被這話說蒙了,不可置信的反問道,“東楚和南照聯合起兵進犯,朝廷派了葉楓領兵出戰,我的半數兵權過幾天就要交給他了”,明覺想起西臨皇當著滿朝文武說的那番話,心底一陣涼寒。
“眾愛卿,煜王妃的來頭聽清楚了?”西臨皇發火也發夠了,索性坐了下來,商量起了對策,下麵的眾大臣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誰也不願先出頭,葉青海見所有人都推推搡搡,隻能再次站出來道:“陛下,為今之計先穩住煜王殿下那邊,另一邊先派人去邊關迎戰吧,拖的越久越對我朝不利啊”。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明白,隻是這一邊是援軍的主帥,一邊是最佳的出戰大將,雙方還有調戲妻子之仇,斷兒雙腿之恨,這該如何是好。
“那依葉愛卿之見,這北涼煜王那邊該如何安撫才是?”西臨皇顯然也懂這個道理,葉青海直了直腰,瞧了一眼旁邊的明覺,正色道:“臣以為,應讓明公子上門致歉”。
“不可能,我兒還沒醒”,不等西臨皇說話,明覺率先一口回絕,且不說明河如今重傷難行,就是可以走,他也絕不會讓他上門給肖煜和嶽翎道歉,若真是如此做,那他多年的威望和麵子,真的是從裏到外丟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