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四國重洗天下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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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九十六年,時至初秋,楚天淡,流雲閑,嶽翎已經去了四五天,杳無音訊,若不是臨走前嶽翎再三叮囑,肖煜早就不顧一切,撂挑子走人了,難得的一個大晴天,可所有人的心裏都是烏沉沉的,因為到了嶽林約定的五日時間,他在信中說,要有個了斷,所以誰都不知道,今天會發生些什麼。

因著形勢嚴峻,肖煜這一方也是嚴陣以待,絲毫不敢鬆懈,時刻盯著宣州城的情形,可一大早就發生了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有些工匠模樣的百姓,天剛亮,便拉著小車,帶著工具,在距離肖煜他們駐紮之地的不遠處,叮叮咣咣、旁若無人的在敲敲打打,“他們在幹什麼?”這一幕引得肖煜這一方,不少人頻頻側目,錦書和星河立在大帳前,若有所思的盯著。

“好像在搭什麼東西,要不要去告訴殿下?”錦書問道,星河瞥了一眼大帳,搖了搖頭,這些天嶽翎不在,把肖煜的心也帶走了,“先盯著吧”,豔陽高升,這群人忙了一早晨造的東西,已有了雛形,原來是一個簡易的長亭,古城之外,大軍陣前,一座孤零零的小亭子顯得格外突兀。

“相爺,亭子搭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麼?”嶽林的心腹莫方照舊來問,看著他鄭重其事的穿上自己的銀青袍服,仿佛又回到了他貴為宰相的時候,“去大牢裏帶上他們,走吧”,嶽林再一次正衣冠,淡淡的吩咐道,莫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別樣的情緒,但還是很快恢複如常,乖巧的應著:“是”。

“對了,埋伏的人,安排好了嗎?”臨出門前,嶽林忽然問道,“安排好了,保證隻要進入亭子的人,一定不會活著離開”,莫方停下腳步回話,嶽林聞言,揮了揮手,今日卻如他所說,該結束了······

“你還有臉穿這身衣服”,被帶出大牢的安伯侯看著嶽林的模樣,鄙夷的罵道,“放肆,敢對相爺無理”,壓著他的侍衛突然狠狠的踹了他一腳,引得北涼帝幾人一陣擔憂,“小子,你可千萬好好活著,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然到時候別怪本侯的刀快”,安伯侯被踹的一個趔趄,卻還是輕笑道,似乎是鐵了心要給嶽林下馬威了,“你······”被激怒的侍衛作勢還要動手,卻見嶽林一抬手,製止了他道:“好了,帶出去吧”。

小亭子中,嶽林正襟危坐,看著肖煜帶著寥寥幾人,從遠處緩緩而來,氣定神閑,單刀赴會,

嶽林掃了一眼肖煜帶的幾個人,墨無麒,柳銘軒,雲斌,加上錦書星河,也不過才六個人,而他自己洋洋灑灑沒有帶了一百,也帶了八十,還不算暗處埋伏著的,氣勢之爭已是高下立見,沒有理會雲斌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目光,他發現平日裏與肖煜寸步不離的嶽翎不在,他的心中不免一驚,若是嶽翎今天不在,那他所有的籌謀都要大打折扣,但他還是得繼續不動聲色,以防讓這幾條到手的“大魚”在跑了,所以才試探的問道:“我的好閨女呢?難不成是害怕了,所以躲起來了?”。

“怕有些人汙了小師妹的眼睛,所以她留下休息”,柳銘軒一本正經的胡說,卻是替肖煜做了回答,“哦?是麼?”嶽林這一聲意味深長的反問,倒讓柳銘軒幾人紛紛側目,去看肖煜的反應,正所謂關心則亂,嶽翎幾日沒了消息,他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怎麼樣了,“他們人呢?”肖煜沒有繼續與嶽林糾纏這個話題,直奔今日主題而去,嶽林微微一笑,不急不徐的反問:“殿下,東西帶來了嗎?”

雲斌從懷裏掏出一半虎符,在嶽林麵前晃了晃,以示誠意,嶽林點了點頭,順便拍了拍手,身後莫方等人就帶著被捆住雙手的北涼帝等人走了出來,見他們儀容散亂,安伯侯身上還有斑斑的血跡,雲斌心中怒火猛增,肖煜也是暗暗攥緊了雙手,看著嶽林暗自得意的神情,問道:“你想怎樣?”

“很簡單,一換一,殿下將兵符給我,你們這群毛頭小子當然還得加上我的好閨女,束手就擒,我自然會毫發無傷的放了陛下等人”,嶽林一手好算盤在心中打的啪啪響,“煜兒,不準聽他的”,來到麵前的北涼帝正好聽到了嶽林的威脅,當即大怒的喊道。

見肖煜不為所動,又看向了同樣一臉焦急的雲斌,繼續吼道:“雲斌,朕還是皇帝,我命令你,不要管我們,明日攻城,剿滅這群亂臣賊子,

朕死後,傳位給肖煜,這些你都要記得,好了,你們走”,連日來的囚禁生活,讓他這錦衣玉食的帝王,也受不住了,短短的一句話說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不接,你休想將這爛攤子丟給我”,肖煜掩飾著內心的擔憂,毫不客氣的回懟道,“煜兒”,北涼帝一見他還是這副樣子,瞬間就急了,“啪啪啪”嶽林作壁上觀這一出,不由得拍起了巴掌,“父子情深,果然令人豔羨,隻是不知遠在京城的的遲王殿下和逸王殿下,若是知道陛下如此偏愛,心中會作何感想?”

“嶽林,你休想挑撥離間,你狼子野心,攛掇皇子謀反,你,簡直是大逆不道”,北涼帝瞪著嶽林,有些事他需要試探出個真相,“哈哈哈,陛下,枉你聰明一世,怎得連這點事都看不明白?你的好兒子可不用我來教唆,是他主動找上我的,不然臣還以為終其一生,都要在那個沒有聲音,幽暗的牢房裏度過,你們知道那種滋味麼?”嶽林說到最後,神色癲狂,無邊靜寂的牢房,成了他永遠的噩夢。

“再說了,你的好貴妃辛苦籌謀,事到如今還指望著臣將虎符送上,好替南照王大開方便之門呢,不過她還真的以為,一個小小的王侯之位,就能收買我麼,簡直是癡人說夢”,嶽林似是在享受他將所有人玩弄股掌的感覺,沾沾自喜的說道,“所以你一直都在陽奉陰違?”雲斌驚訝的問道。

“與人為奴,怎比得上自在為王,不然你覺得肖驚飛哪有那麼容易逃走,對了,我的好兒子,你們找到沒?”時至今日,嶽林已不在掩飾他的野心,他從未想過輔佐肖璟遲成事,前半生,他乖巧的坐著丞相之位,任憑人呼來喝去,最後落得個卸磨殺驢的下場,所以重來一回,他絕不會再走老路,他想的是,一旦北涼帝逃出生天,勢必會和肖璟遲一黨鬥得你死我活,而他對安伯侯的幾萬軍馬就沒看上眼過,他的目標從來都是雲斌手裏的那幾十萬,一旦得手,他就有了占山為王的資本,等北涼帝他們父子相爭,兩敗俱傷,無論誰勝出,轉過頭來想對付他的時候,他的一方勢力早就成了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