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李中山、黃國勇和劉主任三人在辦公室裏各自忙碌著,忽然,劉主任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黃國勇心比較細,他扭頭看著劉主任,以為她要發什麼感慨,但等了好一會兒劉主任也遲遲不話。黃國勇便開口問道:“劉主任,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劉主任問道。
黃國勇繼續道:“你剛才歎了一口氣,我都聽到了,是碰到什麼難事了嗎?”
李中山也轉身向劉主任看去。
“唉!還是我的助理心細,有點風吹草動都知道,不過這是我本家的事,跟你們也不著。”劉主任道。
“吧,就當聊。”李中山也道。
劉主任猶豫了片刻才道:“我有個侄子叫金,跟你們差不多的年紀,他有個女同學叫文文,也是咱們村的,兩個人從玩到大,一直玩到現在該談婚論嫁了。本來這也是好事,但誰知道兩家因為彩禮鬧起了矛盾。金家裏條件不算好,隻能拿出四萬塊錢的彩禮,但是文文的爹媽咋都不同意,非得要八萬塊錢的彩禮。早上金的爹媽找上我,讓我去文文家裏勸一下,看能不能再少兩萬,能少的話他們再借兩萬塊錢湊六萬把婚結了,不能少的話這事就黃了算了。哎!你們這事我該咋辦?金本來就是我侄子,我去勸人家我幫自己侄子話,肯定不得同意,你們是不是?”
“確實你夾在中間不好話。”黃國勇道。
李中山卻聽得眉頭皺起,因為這件事表麵上看是彩禮的問題,但卻能反映出一些農村裏普遍存在的問題。
“劉主任,我之前也沒注意這方麵的事,不知道咱們村這邊婚嫁的彩禮一般是多少呢?”李中山問道。
劉主任答道:“一般來也就三四萬吧,高一點的七八萬,條件好的十萬也有,這種事也不了。”
李中山道:“這彩禮水平放全國來看不算高,但是動不動就大幾萬的,擱咱們貧困村來,就太高了。畢竟我們的脫貧任務還沒有完成,好多人還是貧困戶呢,你要是再有一部分人因為高彩禮返貧的話,那我們扶貧的任務豈不是越來越重?我更擔心的是,就算以後村民都脫貧了,收入高了,彩禮會不會也水漲船高?所以這件事不是一件事,我們得想辦法管一管。”
“這個道理我們都懂,但是管不了,即使你管人家也不得聽你的。你我連自己侄子的事都管不住,咋還能管住別人呢?”劉主任有些為難地道。
李中山又道:“我知道,習俗是這樣,風氣如此,要想糾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但即使一時不能改變,有些事情我們該做的還是要做的。就拿你侄子這事來,我們不知道就算了,但現在知道以後就不能袖手旁觀,所以還是要勸的,要不然等他倆結完婚後又要多一個貧困戶,到時候還得想辦法去扶貧。”
“哎!誰不是呢?”劉主任又歎道。
“劉主任,如果你不方便勸的話我跟山哥去勸吧,我們都是年輕人,起話沒啥思想負擔。”黃國勇提議道。
“我看可以。”李中山讚同道。
“你們去勸也可以,不過最好先等幾,他們兩家才談過,沒談成,文文的爹媽正在氣頭上。”劉主任道。
“那好吧。不過我覺得村裏還有一些風氣不太好。”李中山又道。
“什麼風氣?”
“比如我常聽有擺孩生日宴的,還有擺老人生日宴的,這些都不是好風氣。你要光自己家人慶祝一下,這都沒問題,但是非要大擺宴席收禮錢就不過去了。好多人家裏都揭不開鍋了,哪還有錢送禮呢?”
“哎!都知道不是好風氣,但是改的話,難!”劉主任擺出一副愁容。
“這個慢慢來吧,以後我們見一家勸一家,要樹立起擺酒席斂財就是可恥的行為這種觀念。”黃國勇道。
“能改變最好,雖然我是這村的人,但是我非常恨這些壞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