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入腹,辛瑤覺得整個胃部都要燒起來了,嗆咳了幾下後,她滿臉窘迫的用袖子擦了一下溢出酒液的下巴,感歎道:“這酒可真辣,度數比天樞的桃花釀可是高多了,辛夜你酒量可真好。”
在一片靜默的尷尬氛圍中,辛瑤開始數起了地上東倒西歪的空酒瓶:“一個,兩個,四個,六個,十個……”
數到最後,地上一共有四十九個已經拆封過了的空酒瓶。
辛瑤看著地上那些已經被辛夜喝空了的酒壇,心中猛地一陣刺痛,口中卻仍舊故作輕鬆地道:“辛夜,你可真厲害,竟然一個人喝掉了四十九壇陰康白酒,不過,你胸口前的這癱血跡,又是……”
從何而來?
辛夜還是沒有說話。
在他冰冷冷散發著寒氣的漠視態度裏,辛瑤的眼中突然溢滿了溫熱的淚水,她怕辛夜看到,小聲的吸了吸鼻子,猛地別過頭去。
再開口,語氣裏已經帶了泣音:“聽說人類若是酗酒過多,會傷到胃腑以致出血,辛夜,你又何至於此呢?姐姐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這樣好嗎?姐姐和你一起去見父王,求他饒恕你的母後和長姐,可以嗎?”
“……”
辛夜一臉譏誚的扯動唇角,諷刺的笑了笑,少年修長如玉的手指將酒壇放在唇邊,一仰頭,幾大口辛辣的液體就入了腹。
和辛瑤隻喝了一口就嗆咳半天的狼狽無狀不同,辛夜一口就喝了這麼多,卻臉不紅,心不跳,似乎僅僅在兩天多的時間裏,就已經將酒量從無到有,練習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兩天兩夜裏,他因醉酒嘔吐了那麼多次,甚至還因為酒精中毒吐了好幾次血,到了現在,他似乎已經不會醉酒了。
而酒精能麻痹神經,使人暫時忘記眼前的痛苦,徜徉在虛無的世界裏逃避現實的那一部分功能,也逐漸喪失了。
否則,他為何已經喝了那麼多的酒,心髒卻還是像剛開始喝的時候一樣,那麼痛那麼痛呢?
辛瑤心疼的欲奪下辛夜手裏的酒壇,卻被他靈巧的挪動身子躲了過去。
“不要再喝了……嘶……”
由於辛瑤的肩膀有傷,剛剛搶奪酒壇的幅度又太大,她再次扯開了已經漸漸止住血液的傷口。
她低頭看了一眼,見傷口再次崩裂流血,她用牙齒撕破右手的衣袖,扯下了已經穿了兩天,布滿了褶皺的袖筒。
在牙齒的配合下,辛瑤為自己的肩膀做了簡單的包紮處理,她怕自己的血液滴落到地麵,腐蝕了辛夜屋子裏價值不匪的大理石地板。
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怕自己的血液不小心弄到辛夜的身上,以免害了他。
辛夜高舉著體積並不算太大的酒壇,又連續飲了幾大口。
少年修長的脖頸高高的仰起,象征著男性特征的喉結微微滾動著,很快一小壇酒就見底了。
空了的酒壇被辛夜毫不憐惜的隨手扔到地上,橢圓形的酒壇“咕嚕嚕”在光如鏡麵的地板上滾的老遠。
片刻後,辛夜又拿起了一壇還未開封的酒壇,卻被辛瑤一把奪下,聲音裏終於帶了些惱意:“你已經喝了這麼多了,不可以再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