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李飛腳話音剛落,早又從人群裏閃身穿過,往陳立鬆撲去。
陳天福微微一笑,說道:“你也別那麼緊張,不就是新郎官要請我幫他主持婚儀嗎?你把人家的良辰給耽誤了!”
“好家夥,那塊地幾百年沒人種,被他們這對父子一收拾,居然成了良田了!”
“是啊,那塊地去年他們收了不少糧食,所以陳如意那老頭給陳立鬆在林家寨說了一門親,姑換嫂,把女兒陳鬆妹跟林家寨林良棟兒子女兒互換。”
“這塊地現在可肥了,以前被水淹,現在倒成好田了!”
“那塊地以前分給你們黃莊,你們黃莊還不要呢!”
黃大明忽然兩眼閃爍,問道:“哦?那塊地原來屬我們黃莊的嗎?”
“民國初我們鎮重新分田,因為這塊地常被水淹,沒人種,你我那時候還小。前年風山有匪,鎮公所不是怕陳如意家沒田種又常年在山上打獵,怕被匪化了,所以就給了這麼一塊地讓他們種嗎?”
“哎呀,這麼好的地,現在老子後悔了!我得想辦法要回來!”
陳天福笑道:“你真夠貪心!那是縣裏派王鎮長給的。”
黃大明皮笑肉不笑:“哈哈哈!說說而已,說說而已!我也不缺地!”
“黃隊長,人帶到!”李飛腳帶著陳立鬆又從人群裏擠了進來,擠到陳天福與黃大明麵前。
黃大明一臉烏青喝道:“你沒見這戲台上的戲已經開始了嗎?喊什麼喊?掃老子的興!”
陳立鬆從身上掏出一個紅包,一邊悄悄地遞給了黃大明,一邊跟陳天福道:“天福哥,我的婚禮等著您來主持,現在可不可以過去一趟?”
“哎呀!這戲都開始了!”陳天福看著黃大明接過陳立鬆的紅包塞進馬褂的兜裏,並沒有起身,反而坐得更正了。
黃大明已換了個笑臉,問陳立鬆道:“你的頭腦比你那木頭老爹靈活。我正想問你,今天接親,那刀峽的土匪怎麼會放了你?”
陳立鬆陪笑道:“他們其實也都是些附近沒田沒地的農民……”
黃大明忽然臉色又一變,伸手抓住陳立鬆的領口拉他到跟前,冷冷地打斷了陳立鬆的話,說道:“陳立鬆,你他媽竟敢通匪?”
陳立鬆賠著笑對黃大明說道:“黃隊長說笑了,小民哪敢啊?”
說完,他的兩眼趕緊向陳天福望去。
陳天福在陳立鬆祈求的眼光之下,悠然地打圓場說道:“全刀風鎮的人都可能通匪也輪不上我們陳家通匪啊,大明兄弟!”
“這可難說!可別被我給逮住了。”
陳立鬆又從身上掏出一個紅包,比剛才遞過去的厚些,再悄悄地遞了過去,恭身說道:“黃隊長,您剛才也到過我家搜過,我們本是有上頓、沒下頓跑野的獵戶,現在王鎮長與黃隊長有恩於我,給了這麼好的一塊田地,我自當勤勤懇懇地種田,感激還來不及了,哪敢通什麼匪呢?”
接親回來時路上遇到從刀峽下來的人,陳立鬆本來包了幾個紅包要送給他們的,但他們見結婚的人是獵人陳立鬆,隻象征地要了一個紅包就走了,所以陳立鬆身上還有幾個紅包。
“別他媽拿王鎮長來壓老子!”黃大明邊說邊收走紅包,鬆開了陳立鬆的領口。
李飛腳忽然問陳立鬆道:“陳立鬆,其他糧食你是不是藏在別處了?”
“別難為小民了,你剛才不是把我家最後半袋穀種都搜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