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趙廷並不知道的是,他走後,沒過多久,一道虛影緩緩從天地間顯形,凝實在了土地廟中。
是一位身著灰袍的白發老者。
老者麵容普通,背負雙手,一副其貌不揚的樣子。
“嗯?”
灰袍老者似是發現了什麼,有些疑惑的抬眸看向了土地廟的南牆下。
一麵外形古樸的銅鏡正靜靜的斜靠在那裏,鏡麵早已四分五裂,不成樣子。
再看到土地廟中,布在灰塵上的碩大腳印。灰袍老者微微蹙起白眉,輕聲自言自語:“『法域』的戮力波動?看來......有人比我早到一步啊。”
“上次在城中,也是這般結果。二者,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或者說,是同一個“妖魔”?”
細細思量了一番,灰袍老者舞袖揮出一道白光,將廟中的銅鏡碎片收進了袖中。
而後他搖搖頭,身影逐漸變淺變淡,消失在了原處。
......
再說趙廷這邊。
那“銅鏡”妖魔死前,曾威脅他說,它是什麼周少遊的妖寵。
聽到這話,趙廷內心不僅毫無波動,還有些想笑。
別說周家的妖寵,便是周家的親族子弟,他也殺過一個,想用這話打消他的殺意,根本不可能。
話雖是這麼說,但為了安全起見,趙廷還是決定迅速離開這座土地廟。畢竟聖人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殺人越貨之地,自然是遠離為好。
從土地廟中離開之後,他一路西遁,越過九曲河,繞過江州城,躲入了一座人跡罕至的荒山之中。
他想要借這“銅鏡”妖魔的戮晶,一舉進入四階。
礙於突破時會有少許戮力不受控製的幅散出來,為免引起城中靈族大佬的注意,他這才躲到了郊外。
坐在山腰處一處無人的山洞中,趙廷緊閉雙目,龐大的意念力從腦海中擴散開來,席卷向整座荒山。
隻一瞬間,方圓十裏一草一木發生的細微變化,都體察在他腦海中,清晰可見。
稍稍巡視了幾遍,並沒有在附近發現任何對他有威脅的人或是妖魔,趙廷這才放下心來,攤開掌心,一塊閃著晶瑩紫光的戮晶正靜靜躺在那裏,散發著逼人的寒意。
他張開大嘴,一仰頭將手裏戮晶吞吃了下去。
“咯嘣......”
一口咬下,嚼的稀碎,而後咽進肚中。
趙廷盤坐下來,低垂雙眸,靜靜地等待著體內即將發生的變化。
若是他此時內視,便會發現,體內的所有戮力正如雲海翻湧,巨龍飛騰,在五髒六腑間掀起了驚人的變化。
青山靜臥坐,恍然入夢來。
一股溫和舒適的暖意襲上周身,趙廷嘴角掛著笑意,已然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他化身成了那位名叫“尹楚惜”的女子,身著一襲羅衫紅裙,於寂寥的晚秋,撐著一把白色的油紙傘自橋上經過。
小橋邊有一黑袍男子,氣宇軒昂,正打傘站在橋頭,凝望著被水波暈開的湖麵,似是在聆聽雨聲。
這是她與他的初次相逢,美好的像一幅畫。
之後是相識,相戀,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就是平靜。
愛意漸濃,新婚之夜,兩人許下了三生之約。
隻是好景不長,人生也不止是初見。很快,時局動蕩,天下風雲變幻,各地義軍亂民紛紛揭竿而起,群雄逐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