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天命”三字讓陳白微微猶豫了片刻,旋即神色堅定下來:“我敢!大師與那妖鬼毫無恩怨瓜葛,都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降服妖鬼。我又何惜一死?”
“若是可以,我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那妖鬼,將它帶給我妹妹的痛苦,都還給它!”
“青兒,青兒她才正值豆蔻之年,”說到這裏,陳白已是泣不成聲,“我原想著,等年後便替她找個好人家,以告慰故去二老的在天之靈,可誰想……誰想她竟就這麼……”
見他這般痛楚的模樣,趙廷出聲安慰了一句,而後道:“你若想替你妹妹報仇,那就跟著來吧。”
“來關府!”
說著便摟住林思君,緩緩消失在了小院中。
看著二人從他眼前憑空消失,甚是神異,陳白對趙廷所說的話終是信了七八分,抬袖擦幹眼淚,而後換上了一身夜行黑衣,打開院門,左右望了幾眼,發現附近沒有巡衛軍的身影後,這才悄悄摸摸的溜了出去。
與此同時,關府。
兩扇朱紅色的大門緊緊關閉,門前兩根廊柱上纏繞著白綾,一副肅穆景象。
“趙大哥,你方才說,那妖鬼的實力你也沒把握製服,”關府內一處蘭亭水榭,林思君輕聲開口,“此話為真?”
對於趙廷的實力,林思君也是有所了解的。一般的妖魔鬼怪絕非趙廷一招之敵,故有此一問。
趙廷笑著回答道:“自然是假,若這妖鬼的實力當真到了那個地步,我早就讓你躲得遠遠的了,怎會帶你親身犯險?”
林思君聽罷美眸微閃,白皙的臉頰染上一抹暈紅,低聲道:“趙大哥這般在意思君麼?”
見她這般誘人的女兒神態,趙廷也有些意動,指著她的胸口處,信口道:“當然在意,不然我怎會將東王的戮晶移植給你?”
“其實最開始,我並不想將你變成“異人”,我覺得,像你們這種大戶人家生養的,嬌滴滴的大小姐,應該會喜歡平淡如水,相夫教子的生活。”
“可後來,得知你遭遇了那“鏡母”不詳之後,我便明白,世間是一盤棋局,任你帝王將相,身份顯赫,皆在局中。妖魔鬼怪如同車與馬,而凡人,則是棋盤上那一顆顆小小的卒字。自身沒有實力,過不了河,便隻能任人擺布。你父親的高官身份,也許護得了你一時,但護不了你一世。”
“再後來,得知你想與我同行之後,我十分欣慰,因為一般女子在得知與思慕者之間存在如此之大的鴻溝之時,大都會自形慚愧,黯然退去,很少會有女子如你這般果決勇敢,不卑不亢的說出,想要與我舉目齊行。
當然,我這話不是在誇我自己優秀,而是說,我很慶幸你是個大膽的姑娘。”
林思君:“……”
雖然覺得趙廷是在誇自己,可這些話她怎麼越聽越不對味呢?
就當她想要開口之際,趙廷卻忽而抬頭看向了內院的方向,道:“它醒了。”
……
內院,一處幽深的地宮之中。
兩個穿著製式灰袍的青壯家丁正守在這裏,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