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北漠荒原,鬼皇與那白發少年正在雲端上疾馳飛行。
驀地,鬼皇突然速度稍減,眉頭微微皺起。
“那小子的因果線連上了。”語氣帶著疑惑和三分不解。
白發少年亦是有些驚訝,道:“怎麼可能?我方才查驗時,他神魂立體,肉身已失去靈性蛻為凡胎,怎會重新連上因果?”
鬼皇麵色一冷,緩緩吐出四個字:“死而複生!”
“死而複生?”白發少年愣了一瞬間,轉而否定道:“即使是神明亦難有如此手段吧?”
鬼皇眉頭一挑,冷然道:“周兄這話可真是太小瞧神明了。”
“莫說死而複生,即使是逆轉時空,隻要你付出足夠大的代價,神明都能辦到。”
說著它又搖了搖頭,道:“不過那小子死的詭異,應該是有什麼替死的法寶吧,跟神明無關,否則他豈敢這般肆無忌憚。”
“海皇為了對付本座,還真是處心積慮啊!連替屬下都考慮的這般周到,難怪它的屬下願意替它賣命。”鬼皇自嘲一笑,不再多言。
兩人正欲再度朝前飛去。
那白發少年心底突然湧上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他臉色猛然一變,來不及過多解釋,扯住鬼皇的衣袖瘋狂朝後閃去。
“小心!”
鬼皇此時也反映了過來,又驚又怒看向了頭頂。
隻見一尊金黃色的方正大鼎滴溜溜旋轉著,自更高處的浮雲飛下,徑直將方圓百裏的地域都圈禁在了鼎中。
萬丈雲海都被大鼎綻放的神光染成金色,自有天威浩瀚之意,而天地間的所有戮力,亦在這一刻凝滯無法流通,彰顯出大鼎的神異不凡來。
“日耀鼎!”
不等鬼皇出聲,那白發少年臉色已然變得難看至極,顯然是認出了飛騰在天空中的這具靈兵。
“是白家的鎮族靈兵,對精魅鬼怪類‘不詳’有極大克製,該死!”白發少年湊在鬼皇耳邊快速低語道。
即使他不解釋,鬼皇也已本能的感受到了這尊大鼎的可怕之處。在這光芒萬丈的大鼎麵前,他體內的戮力像是即將被凍結了一般,龜縮著一動也不敢動。
這是一種天生的畏懼感。
與此同時,三道白袍人影自虛空浮現,是三個蒼髯皓首的瘦削老者。
當中那位雖然垂垂老矣,但腰背挺的像一棵青鬆,雙眼不似正常老人般渾濁,反而異常明亮,綻放熠熠神光,如同利劍一般。
左邊那位看起來年齡較小,但一雙虎目加上國字臉,一眼望去便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右邊那位矮個老者踩在一枚翠綠欲滴的巨大芭蕉葉上,騰空而立,衣衫被九天的罡風吹動,鼓蕩不已。
見到是這三人露頭,白發少年心下稍安,背負雙手看向他們:“白兄,林兄,唐兄,什麼風將三位吹到了這裏?莫非是要與周某為敵不成?”
當中那領頭老者目光凜然,冷聲道:“周遠山,你身為靈族一族之長,卻助紂為虐與鬼皇同流合汙,實在讓天下人恥笑。”
“白某奉勸你一句,今日之事與你並無幹係,你若良心悔悟願意就此離去,白某可做主饒你一次,否則,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白發少年暗暗釋放出意念力,在察覺到附近並無他人之後,這便笑出聲來:“幾年不見,白兄這口氣倒是大了不少,居然要饒恕本座了。”
“三個手下敗將,安敢在此大放厥詞?本座修為精進,正想尋個機會一統靈族,你們三個倒好,這便送上門來,也罷,省卻了本座許多功夫。”
嗤笑一聲,白發少年伸手點向了麵前三人,道:“不用猶豫了,一起上吧。”
那虎目老者看著便是個暴脾氣,被白發少年這麼一激,如何忍得?體表覆蓋一層滾滾雷霆,身軀猛然迎風暴漲,朝著白發少年攻了過來。
矮個老者亦是不甘示弱,腳下芭蕉葉蔓延開來,將天地染上一層綠意,一時間狂風大作,風雷之聲激蕩。
就在三人交戰之時,一旁的鬼皇卻已偷偷朝後退去,拂袖一展想要故技重施,撕開空間裂縫逃脫。
然而待得他施展之後,這才驚愕的發現,被這大鼎籠罩的地域竟然如同世間最堅硬的星辰鐵一般,堅不可摧。
想要撕開一條空間裂縫的難度比原來陡然大了十倍不止,這也就是說,他想要趁機逃跑脫離此處恐怕是不太現實了。
隻得殺了眼前這三人,使得大鼎失去操控者,才能從此處離開。
沒了退路,鬼皇的神色一下變得堅決起來,轉頭看向了一旁為首的白發老者。
那白發老者此時也在警惕提防著他,見他看來,渾身登時燃起了一股渾厚的靈力,似水波般在體表流轉,渾然天成。
氣息一顯露,鬼皇這才發現,這白發老者竟也是一位煉神後期的靈族強者。
他的麵色頓時凝重了幾分。
這白發老者雖然看似氣血衰竭,一副老朽不堪的模樣,但他絲毫不敢輕視,揮手便有一道細密的空間裂縫自白發老者頸部突兀生出,想要讓白發老者直接頭頸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