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家長老所說的情況與他心中所想不符,趙廷不再多言,亦不再多問。
他的修煉很是特殊,並不願讓旁人知曉。
從藏書閣出來,與白天運告別時,趙廷還特意問了一句,要不要幫他重回白家族長之位?
白天運卻擺了擺手,並不願意。
經此一遭,他也算是看透了家族裏的那些元老和閣老們,果真是人越老越怕死。
無論是抵禦不詳,亦或是抵禦即將來臨的神明與大魔們,都絕難依靠他們。
白天運已經不再抱有幻想了。
趙廷本想請他出手肅清陸地上的所有“不詳”,但白天運是劍修,他的“雪荊劍”斷裂之後,實力大減,此時急需蘊養“落星劍”恢複他的劍意和銳氣,因此暫時不便大動幹戈,趙廷也隻好離去。
......
皇朝幽都。
蕭徹在失蹤長達三天後,終於歸來,宮裏的嬪妃和太監們都鬆了一口氣,可朝中有些不懷好意的人卻開始膽戰心驚了。
自從蕭徹登基以來,執政一直是鐵血手段,這次也並無例外。
校事台遞上名單,武衛一家家的清洗過去,京城一片血雨腥風。
直殺的朝中再無一絲聲音,蕭徹的氣兒才稍稍理順了些。
不得不說,這次被周家老祖生擒帶到了周家祖地,對他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恥辱。
畢竟他身為一國之君,生擒這種事兒未免太不體麵了些。
後宮。
禦花園。
一片栽滿海棠花的亭落之中,蕭徹負手站立,聲音清清冷冷:“趙先生怎麼說?”
自從被生擒之後,蕭徹便將用來與趙廷聯係的通靈玉符交給了身邊的太監保管,以確保不像上次那樣,自己被抓了,朝中卻無人能聯係到趙廷。
黑衣老太監永遠佝僂著腰,麵無表情的道:“趙先生說,可以開始了。”
蕭徹反問:“海皇那邊?”
“趙先生說他近日便會與海皇一會,商議人族疆域與海族疆域的劃分問題。陸地上的‘不祥’,先生請我們放手清洗。”黑衣老太監湊近過來,又道:“先生最後還說了一句,時間不多了,微臣也不清楚這是何意,請陛下定奪。”
蕭徹狹長的眸子眯了起來,將手撐在憑欄上,喃喃道:“是啊,他們...要回來了。”
片刻。
他收起臉上迷茫擔憂的神色,換上了一副冷血的姿態,道:“王侍中,即刻下旨,提前今次的秋闈,令各州各郡官員加緊選拔人才。”
“諾。”
“還有,派人持我虎符,調屠魔軍右營前往青錦二州,配合林、白兩家剿滅二州之地所有不詳,告訴他們,隻要是戮晶都要收歸朝廷所有!林、白兩家若有不服,盡管去找趙先生。”
“諾。”
一道道諭令從中書省快速發出,前往全國各地,武朝疆域一時間暗潮洶湧,各州郡“不詳”人人自危。
......
自屠魔軍們在幽雲二州瘋狂掃蕩清洗之後,二州幸存下來的“不詳”們被迫背井離鄉,背起行囊逃亡了其他州郡。
有的逃向了雲州以北的天北,有的則逆向逃往了青、錦、滄、燕幾州。
青州。
燕樊城。
雄偉的城池高聳連綿,拔地而起,石壁盡皆由黑色的玄武岩鑄就,給人一種久遠滄桑之感。
此處城池原本是青州的州郡所在,住著很多高官大臣的家眷,隻因在前朝時被戰火牽連,城牆大麵積損毀,武朝立國時這才將青州的州牧府選在了不遠處的青林城。
經過了兩百多年的繁衍生息,事實證明,還是燕樊城更加有潛力一些,不僅流動和常住人口早就超過了青林城,就連繁華程度也是遠遠勝之。
城外不遠處。
一片荒無人煙的孤野墳地之下。
幾個大墓棺室之中竟詭異的亮著綠油油的燈火,格外瘮人。
細細聽來,有幾個尖裏尖氣的聲音正在說話,像是爪子在金鐵上撓過,異常刺耳,聽著便渾身不舒服。
“大哥,我們究竟要逃到什麼時候?”
“活命,逃到我們能夠活命。”
又有一個聲音憤憤出聲:“我們三兄弟向來與世無爭,隻吃人,不惹事。可別人就是不肯放過。那些‘不祥’敗類,甘當人族走狗,真是喪盡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