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
蕭徹姿勢隨意的坐在殿中龍椅之上,微微眯著眼睛:“先生是打算讓‘不詳’與百姓們和平共處?”
他的語氣有些吃驚,顯然是想不明白趙廷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趙廷看著他,糾正道:“陛下錯了,是讓那些無辜的、沒有造過殺孽的‘不詳’與百姓和平共處,而非所有‘不詳’。”
“這有區別嗎?”
蕭徹從龍椅上站起,聲音有些激動:“先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警示。先生說的那些‘不詳’雖然暫時並未造過殺孽,但若放任它們混跡於百姓當中,百姓們的安全又當如何自處?”
“若是它們心血來潮,隨手屠殺了一個郡縣的百姓呢?收容它們,就是淡漠武朝子民的生命啊。”
趙廷走到了他身邊,道:“陛下所說之事,我也想過。但陛下也知道,這些殘餘的‘不詳’之中有不少四階高手,若是朝廷逼的太緊,這些妖魔狗急跳牆之下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屠魔不能太過著急,亦需緩緩圖之。我們許諾給那些沒有造過殺孽的‘不詳’一條生路,就是對外傳出一個訊號,朝廷願意與‘不詳’有所和解。這樣一來,那些被追殺的‘不詳’就會心存僥幸,也就沒那麼容易狗急跳牆了。”
蕭徹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緩緩點頭,目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先生倒是深謀遠慮。”
趙廷笑了笑,繼續道:“至於陛下所擔心的,‘不詳’對百姓們的威脅,這個也好解決。朝廷隻要將這些‘不詳’列為重點監控對象,隔半月讓它們去校事台報到一次,密切注意它們的出行、接觸人群等情況,就可以將危險降到最低。”
“這也是無奈之舉,”他抬頭指了指天,表情變的凝重了不少,“陛下也知道,他們要回來了,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在這些‘不詳’身上。”
蕭徹歎了口氣,又坐回了龍椅上,道:“先生說的是,隻是...我曾從先祖那裏得知,魔族的血脈等階森嚴,上等血脈完全掌控下等血脈的一切,擁有對它們生殺予奪的權利。”
“這些‘不詳’說到底身體裏都流藏有魔血,或多或少罷了,它們脫離不了那些魔族的控製!隻怕即使我們收容了它們,等到魔族歸來,它們一樣要反戈人族。”
“魔族的血脈等階我亦知曉。”
趙廷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血脈的影響隻能波及那些修為淺薄的‘不詳’,修為高深者並不會受到多大影響,除非是同一根源的血脈。”
這並非他信口拈來,而是他從曾經擊殺的那隻霧影老鬼的記憶中得到的消息。
“陛下請放心罷,這種血脈的影響,我有辦法將其降到最低。”
蕭徹聳了聳肩,道:“既先生都如此說了,那我相信先生就是。”
“王侍中。”
立在一旁的黑衣老太監聞聲走出。
蕭徹看著他,朗聲道:“傳楚霄將軍立刻進宮覲見。”
“諾!”
待黑衣老太監走後,趙廷在殿內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道:“還有一事,我七日後要在楓丘島與海龍王一會,決議人族疆域與海族疆域的劃分問題。”
“為免我不在時那些海族趁勢加兵,攻略人族城池,還請陛下這些天密切注視海族的一舉一動,收攏兵力嚴防死守。”
蕭徹點了點頭,道:“我心中有數,先生隻管放心去吧。”
頓了一下,他從案桌上拿起了一封黑色密折,擲給了趙廷,道:“這是校事台昨晚遞上來的折子,其內多是驚人之語,先生不妨看看。”
趙廷穩穩當當的接住,拆開隻掃了兩眼,麵色變得凝重了不少。
“此事為真?”
蕭徹同樣麵色嚴肅,道:“為了傳回消息,曲靈郡的校事台幾乎死絕了,想來應有幾分可信。”
“魔族真是好快的動作!”趙廷目光冷冽,將手中的信封扔在了桌案上,“這麼快就派斥候回來開路了。”
蕭徹道:“我已經密令屠魔軍後軍指揮使呂大眼前往曲靈郡暗查此事,想來不日便有結果。”
趙廷默不作聲的想了想,最後站起身來,麵容冷厲:“太慢了!我親自去。魔族的斥候們,一個都不能活著。”
“先生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