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麵前這矮人魔的談性大發,趙四心中暗喜,遂一直順著他的話說,作傾聽之狀。
如此一來,兩人倒也相談甚歡。
閑扯了一陣有的沒的之後,青溪終於是準備好了酒肉飯菜,送了過來。
她以袖掩住口鼻,將飯菜端給了屋內的矮人魔,又給趙四挪來了一張小方桌,方便二人隔窗交談。
“彪子老弟啊,依哥哥看,你這「餓鬼症」發作時日尚短,還未到病入膏肓的時候,完全是有得治的。”
趙四舉杯,一邊眼神誠摯的看著彪子,一邊忽悠道。
彪子喝了幾杯酒,原本黝黑的臉上此時有些發紅,擺擺手道:“不瞞老哥說,我都這把年紀了,治不治得好我已經無所謂了。我彪子這一生別無所求,就想親眼看著我們魔族大軍返回祖星,為我們魔族的複興出一份力。”
趙四看了他一眼,嚴肅道:“老弟你怎能說出如此草率之言?你年紀輕輕,家中還有父母嬌妻,這些你都舍得放下?”
彪子搖頭,含糊的道:“放不下。”
“那不就得了。”
趙四有些無語,放下手中酒杯,道:“待會兒哥給你把把脈,開張治「餓鬼症」的藥方,你吃了就見效。”
“那就謝謝哥了。”
一頓酒下來,兩人已經開始了稱兄道弟,各自喝得醉眼朦朧。
隻是誰是真醉誰是假醉,隻有個人心中最清楚。
“唉彪子,”趙四眯著眼,看向屋內醉醺醺的矮人魔,問道:“哥聽說你的冶金手藝很棒?”
矮人魔一聽“冶金”二字,頓時將胸膛拍的震天響,大聲道:“何止是很棒?大哥你出去打聽打聽,就這一片,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我彪子‘冶金王’的名頭。”
趙四笑了笑,道:“冶金王啊,冶金王又如何?你知不知道你出門在外這段時間,村裏多少人眼饞你媳婦,想給你戴綠帽子呢?”
他故意刺激矮人魔,想要看看其是不是真醉了。
矮人魔一聽果然大怒,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瞪著眼睛道:“誰?誰饞我媳婦?大哥你說,我現在就去閹了他。”
趙四聳了聳肩,不經意道:“就村裏那遊方郎中咯,我看他就最饞,沒事兒就在你家門口轉,往裏偷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草他*。”
矮人魔大罵一聲,落下門栓就要出來。
趙四趕緊擋住,心想果然已經醉了。
“老弟你別急,你別急啊,你聽大哥說,那遊方郎中雖然眼饞,但並沒得逞過,你現在去把人閹了不合適。而且,你病還沒好,等大哥替你治好病,你再去上門尋他麻煩也不遲啊。”
好說歹說,終於將他勸住了。
又與矮人魔閑扯了幾句,趙四這才露出了自己的真目的,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哎對了彪子老弟,那鎮獄軍召你們這些匠人進去到底是幹嘛啊?難不成是打造軍器鎧甲,但哥尋思這也用不上冶金啊?”
彪子聞言有些得意,紅著臉道:“那些軍匠怎比得過我們矮人魔一族的手藝,再者,鍛器和冶金亦是兩碼事。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他們做不了。”
趙四一聽,心想終於說到關鍵處了。
他心中激動,但表麵不動聲色的繼續傾聽著。
彪子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王族召我們矮人魔一族入伍啊,是要齊心煉製降臨祖星破界所用的通天魔柱。”
“這門技術我們魔族原本是沒有的,也是從跟上古人類的交手中學習而來,隻要魔柱一成,咱們魔族魔主級別的大能就可以強行破界,依仗魔柱降臨祖星了。”
說著說著,彪子嘴角、鼻孔、耳朵處忽然有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而他卻渾然未覺。
待得血流到了他的下巴時,他才後知後覺的驚醒了過來,一摸臉上的血液,醉意如潮水般散去。
“你是......你是什麼人?”
顯然,他此時也察覺到了趙四的身份有異,不然怎會尋他打量魔族的這些機密問題。
這些問題都是許過誓言的,若是泄露出去,立刻就會身死。
趙四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身軀緩緩倒下,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他歎了口氣,用戮力替矮人魔撫上了雙眼。